梦里他在青州查沈治。 十二年前,沈治经常去山东府提盐,每回去都会绕道青州。 他查的便是沈治去青州见何人。 正当他查到一些头绪时,上京那头却出事了,出事的是承安侯府,罪名是通敌叛国。 “根据咱们在上京的暗桩递来的消息,承安侯府背后的主使是戚家。”常吉忧心忡忡道:“都察院的孟总宪亲自去戚府将戚衡秘密关入押房。” “戚家?” 顾长晋蹙眉。 是巧合么?徐馥去岁本是要借着廖绕的案子将戚家与二皇子扳倒的。 可惜廖夫人被乌日达炸成重伤后,廖绕绑了一身炸药登上乌日达三兄弟所在的船舰,将一整艘船与船上的海寇炸成了灰烬。 查到半路的线索彻底中断。 而蛟凤在得知潘学谅被逼自尽后,宁肯以敌寇之名落罪伏法,也不肯吐露半句廖绕与水龙王勾结的事。 老尚书拿自己与潘学谅做局,本是想借机揭露廖绕与二皇子通敌卖国之事,殊料到了最后,竟是满盘皆输! 无人胜,死的是扬州上万名无辜百姓。 廖绕非但没有获罪,甚至因着他以命相搏炸死了乌日一族三个海盗头目,劫后余生的扬州府百姓对他简直是感恩戴德,不少人为他立了衣冠冢。 而徐馥这只黄雀本是想借老尚书的手将戚家扳倒,无奈这一计最终落了空。 “你说是总宪大人亲自将戚衡抓走的?” “是。” 孟宗鲜少会亲自动手抓人,如今堂而皇之地上戚家抓走戚衡,显然是料定了戚家再也翻不起风浪了,日后二皇子亦是起复无望。 也就是说,这一次戚家与二皇子落罪是板上钉钉之事。 这样干净利落的手笔,徐馥一人做不来。 顾长晋右眼皮不停跳着,从来稳如泰山的心绪不知为何竟带了点惶惶不安。 能叫他这般心绪不宁的人便只有她了。 “备马,青州这头的事留椎云在这里查,你跟我回去上京。” 二人一路疾驰,到顺天的那一日,也是这样的瓢泼大雨。 那日是七月初四,离她的生辰没几日了。 常吉递来新的消息,说沈治将沈、容二家秘密采买大批火器的证据送到了大理寺。 “这些火器是受二皇子之令采买的,为的便是皇上龙驭宾天后能抢占先机。” 自从嘉佑帝在金銮殿咳血后,坊间便有传闻,说他立下了遗诏。只可惜到这会都无人知晓,遗诏里头写的究竟是哪位皇子的名讳。 顾长晋眉宇微蹙,“可找到这些火器在何处?” “尚未找到。”常吉摇头,“如今大理寺和刑部的人都在查,沈治将那证据秘密送往大理寺后,人便消失了。” 顾长晋沉吟道:“给椎云去信,让他速去扬州查探沈治的行踪。一个人会消失,要么是察觉到危险自己藏起来,要么是旁的人杀人灭口。不管如何,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思及那姑娘的性子,他顿了顿,又道:“回去上京后,我会寻个由头将少夫人送去四时苑,你与横平守着她。眼下正是多事之秋,她留在上京反而危险。” 常吉面露迟疑:“如今侯府落难,少夫人怕是不肯走。” 顾长晋眸光一沉。 的确,她与她娘的关系那般好,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