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子合适的就够了。通常都是由人卜了卦子,就近找个八字合的人,两方把婚书一写,再用纸钱供养着的火一烧,尸体拜个堂成个亲,这事儿就算成了。” “可隔着这么大老远的找个人结冥婚的事儿我倒是闻所未闻。费时不说,光运送尸体就一项就够人麻烦的了。” 岁宴点点头,虽然她不知道上头结冥婚是什么样的,但还是觉得他说得在理。 “那如果不是冥婚,这一只婚书上,写着一个活人和一个死人,又是如何解释?”岁宴问道。 祈佑双眼盯着那张被岁宴牢牢攥住的婚书,用指尖捻了捻,又凑到鼻尖一闻,开口道:“这婚书当是这四年来写下的。” 岁宴歪着头没答话,但两个眼睛微微张着,似是在问他为何。 “前朝传下来的造纸技艺,都是用树皮做原料的;可如今当政的皇帝名讳为舒,为了刻意避开,市面上的纸张都是采用竹子来做,天然带着一股清香。” “而越是做工精细的纸张,这种清香更能经年不散。” 他的话音刚落,岁宴的脑袋就凑了上来,在他的双指旁边嗅了嗅。 鼻息打在祈佑的指尖上,像是被烧得通红的炭火落在了他的指尖,整只手都控制不住地抖了抖,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往回缩。 “你、你闻闻婚书……就好了。”他用另一只手意识着,不敢抬头去看她。 岁宴这才恍悟过来,婚书还在她手上呢,她倒是不用去非要凑近去闻。 要怪只能怪这书房里太黑,让她脑子都有些转不过来了。 被祈佑这么一点拨,岁宴又将眼神落在了婚书的落款处——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这桩婚事是天盛四十三年的事。 一桩天盛四十三年的婚事,却在永昌年间才补了婚书。 就算真是结冥婚,也没见过哪个冥婚,是同有夫之妇结的。 “这不是冥婚,”祈佑补充道,“这两个人,要么都是活人,要么,都已经死了。” 岁宴的名册是上记载的都是已逝之人,虽然不知道为何何俪娘和芸娘的名字没有列在上面,但她可以确认的是,只要是被写上名字的,那就已经确定是过世的。 既然李子翰是死人,那么谢氏她…… 之前姓徐的说过谢氏并不如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和善,岁宴还道他是在为自己陷害何俪娘的事找借口,可如今蹊跷摆在面前了,她又不得不开始回想这一路来看到的奇怪事了。 譬如,明明是在众人口中体弱多病的谢氏,为何会面色红润与健康人别无二致。 譬如,身为一家之主的易瑾,为何是那副被顽疾缠身的体弱模样。 再譬如,同谢氏共居一房的易瑾,掌心里冒出的那丝丝黑气。 岁宴抬头,同祈佑相视一望,正要开口同他讲话,就听见从门口传来了咿呀作响的声音。 她暂且放下嘴边的话,转过头一看,发现来人正是这座宅子的主人,易瑾。 * 易瑾的神色慌张,开口就是质问她们二人为何擅闯书房。 岁宴下意识地将手背在身后,指尖来回摆弄着,把婚书层层叠起来,直到将它折成了掌心大小,指尖轻轻一握,让婚书完全藏匿。 “抱歉,我们迷了路。”岁宴神色泰然自若,让人看不出她在睁着眼说瞎话。 易瑾的目光在她二人身上来回逡巡,岁宴怕被他看出书架上的异样,佯装困倦,一面打着哈欠,一面往祈佑的方向靠,用身子当做遮掩,将婚书扔回了盒子,又捏了个咒术将剥落的地方恢复了原样。 “易老爷来找我们,可是有什么事吗?”岁宴问。 易瑾满是狐疑,不相信她口中迷路的说辞。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