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难得安静寂寥了下来。 这日,伍天覃沐浴洗漱后,难得没有就寝,只吩咐常胜送了酒进去,便将一行人打发下去了。 鸳鸯见爷未睡,又见爷叫了酒,便立马洗漱打扮一番,欲眉飞色舞的凑过去,却不想,竟被常胜拦在了外头。 鸳鸯气得够呛,正要寻常胜理论来着,这时,只忽而闻得一声咿咿呀呀的唱曲儿声打从窗子口传了出来,伴随着一阵婉转多情的琵琶声,落入了鸳鸯耳朵里,瞬间,叫她捏紧了帕子,气得脸色骤变,一连将那常胜瞪了几眼道:“怪道将我拦在了门口外,感情那贱蹄子在里头。” 说着,又咬牙冲着常胜道:“胜哥也不该将心偏到天边去了,处处维护那骚蹄子,将我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怎么,是觉得我比不过那骚蹄子么?” “要按理说,咱们才是一路人呢,咱们可都是伍家土生土长的家生子,我他日若是发迹了,总是少不了你的好,而那骚蹄子才是从外头来的,怎么,你说你胳膊肘怎地总是朝外拐起来了。” 鸳鸯又是气愤,又是吃味,最终,咬牙切齿的指责起了常胜来了。 常胜听了立马哈腰苦笑道:“姑奶奶,我偏心哪个,也不敢偏心那个去啊,众所周知,我常胜可最是偏向你这头的,你我父辈祖辈都是府里头的旧识,我自是将你放在头一位的。” 常胜立马朝着鸳鸯作揖着。 都说女人与小人难养也,常胜虽比鸳鸯身份高了一等,可这鸳鸯将来许是能够被主子收房的,何况,一个女人三张嘴,常胜可不敢得罪爷院子里头的女人。 一番告饶后,只见常胜朝着屋子方向探了一眼,立马压低了声音冲那鸳鸯道:“依我看,鸳鸯姑娘今儿个还是莫要进去的好。” 说着,常胜使了个眼色道:“爷今儿个可是被元宝儿那小儿给气得够呛,这才将梅见姑娘寻了来弹曲儿解闷的,要我说,今儿个爷气不顺,鸳鸯姑娘还是莫要过去触霉头才好。” 常胜一脸诚心的建议着。 鸳鸯一听,想起了白日里院子里头的大乱,一时倒是被说服了六七分,她上回被主子轰了出去,没脸了几日,这若是再被主子驱赶,被人知道了,日后还怎么在凌霄阁里头混下去。 当即,火热的心思散去了七八分来。 却依然有些不甘心似的,半晌,压低了声音打探道:“你可知,今儿个元宝儿那小贱奴怎么得罪爷了,都躲得不敢冒头了,可是又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不成?” 鸳鸯幸灾乐祸的问着。 常胜却摇了摇头道:“往日里那元宝儿犯了何事我倒是知情,可今儿个我确实不知,一早我便往太太屋子里头送东西去了,后又去了外院办事儿,爷发怒时我才刚回了,当真不知。” 常胜如实说着。 鸳鸯却冷哼一声道:“你素来有颗七窍玲珑心,怕是知道也会装作不知罢。” 鸳鸯嗤笑一声说着,见常胜面露无奈,鸳鸯便缓缓收起了冷笑神色,顿了顿,忽而四下探了一眼,见周遭无人,只见鸳鸯忽而压低了声音,鬼鬼祟祟凑到常胜跟前试探道:“哎,你说,元宝儿那小贱奴与主子之间……他们二人之间有过什么古怪的地方不曾?” 只见鸳鸯咬着唇,鼓起勇气打探着。 话一落,却见常胜拧着眉道:“古怪?爷与元宝儿那小儿二人?鸳鸯姑娘的意思是——” 常胜有些费解的问着。 “就是,就是他俩之间……”鸳鸯拧着帕子支支吾吾说着,说着说着,忽而将帕子一甩,有些泄气道:“算了,算了,问你还不如我自个去证实——” 说着,鸳鸯朝着那正房方向瞪了一眼,而后气急败坏的扭着腰肢走了。 徒留下常胜立在原地,一脸狐疑道:“主子与元宝儿那小儿之间有甚古怪的?” 常胜嘴里喃喃低语着。 话说屋子外,常胜费心苦想着,屋子里头,只见梅见抱着琵琶,坐在绣凳上,她低眉弹奏,轻启着红唇,一声声咿咿呀呀吟唱着。 曲声儿婉转迷离。 琵琶声幽幽空谷,在寂静的深夜里,分外浓情惆怅。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