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四处颠簸乱怼了起来。 院子里的随从一个个瞬间吓得脸色煞白,纷纷抱着脑袋在整个院子里四处逃串,惊恐的躲避了起来。 就连在身后伺候的丫鬟也一个个抱头飞快躲到了游廊底下。 一时,整个院子大乱了起来。 元宝儿喘着粗气,眼看着手中的弓箭实在举不动了,马上双臂又要掉落了下来,不想,在他的双手跌落下来的那一刻,忽而,一柄扇子朝着元宝儿胳膊下一托,元宝儿神色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忽见有人贴身靠了过来,下一刻,手腕被人一把紧紧握住了,再然后,背后一贴,一道坚硬又宽大的胸膛朝着元宝儿背后靠了过来,而哆哆嗦嗦,握着箭架在弦上的那只手也被一只手用力一握。 元宝儿没有丝毫防备的便被人一把圈禁了起来。 伍天覃忽而冷不丁来到了元宝儿身后,手把手的架起了元宝儿两只手,凑到了他的耳后一字一句轻笑道:“乱跑的野兔子猎杀起来才过瘾,元宝儿,你准备好了么?” 元宝儿这人从小到大不喜生人靠近,尤其是肢体接触,小时候,无论是黑娃还是铁栓,他们一起长大的哥们都别想触碰他一下,就连一起干了坏事得意洋洋回返程时,也多是黑娃和铁栓二人攀着肩走着,元宝儿咬着狗尾巴草在后头悠悠晃悠着。 便是逃难的日子元宝儿生病了,铁栓黑娃几个也只能巴巴趴在他跟前守着,除非元宝儿吩咐搀他起来之类的,否则都不敢随意碰他。 至于到了厨房,虽与小六他们四人睡一张炕,元宝儿也始终与小六之间画了一条楚汉之线,元宝儿睡在最里侧,他的那一块睡炕哪个也不许越线,有一回朱梁将他一条棉裤扔到他那头来了,转眼便被元宝儿用火钳夹了塞到崔老头的火炉子里当成柴火烧了,长此以往,其余几个便再也不乱乱翻乱动他的东西,更别提胡乱往他身上蹭了。 故而,除了爹娘,元宝儿几乎没有与人近距离接触过。 不想,这会儿冷不丁有人凑到了他的跟前,还宛若将他半圈禁在了怀里似的。 结实宽敞的胸膛。 颀长有力的胳膊。 瞬间,一股陌生的,又刚硬浓烈的气息悉数将元宝儿包围住了。 在元宝儿印象中,男人都是臭的,黑娃铁栓二人一向邋遢,都是村子里的农民,整日田地里打转,后来逃难时更别说了,元宝儿也曾大半年没洗过澡,他见到的所有人都是脏乱臭的,不少人身上还长满了虱子,便是入了太守府,在厨房里头时,也一个个大汉淋漓,浑身油腻,小六还好,尤其是那朱梁,鞋歪一脱,整个屋子都是他的臭脚丫子味,元宝儿更是厌恶不喜。 然而,这会儿,凑过来的这人浑身却并不臭,反而,一股子淡淡的龙涎香缓缓扑鼻而来,像是衣裳上熏的,又像是身上戴的香囊里头发出来的,又有些像是与生俱来,身上自带来的那种。 陌生的,雄浑的,浓烈的,万种气息齐齐朝着元宝儿簇拥过来,尤其,还凑到了他的耳边说着话,温润的气息一时朝着他的耳朵,脖颈直直喷洒而来。 整个人身子嗖地一抖。 以耳朵为触点,以脖子,脸颊,为扩散之地,身上的鸡皮疙瘩压根不受控制的,一层一层猛烈而又迅速的齐齐冒了出来。 元宝儿瞬间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整个人杵在原地,忘了躲闪,忘了推搡,忘了反应。 直到,一抹轻笑声在耳边响起。 紧接着他的两条胳膊被架了起来,他整个人犹如一道傀儡人偶似的,等到元宝儿后知后觉的缓过神来之际,只见自己已高高架起了弓箭,将那支刚刚还架不起的利箭笔直无误的朝着院子里头那些一个个四处逃窜的身影身上瞄了过去。 “瞄准了!” “爷数三下,放箭!” “一!二!三——” 嗖地一下,有人贴在他的耳边一字一句吩咐着。 那人的声音仿佛带着一丝蛊惑,又带着一丝至高无上的威严,由不得人忤逆拒绝! 话一落,还不待元宝儿反应过来时,手中的箭便早已不受控制似的,直接嗖地一下朝着院子中央某个惊恐逃窜的随从脑门上直直射了去。 “啊啊啊啊——” 元宝儿吓得闭上眼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