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里摇头腹诽,一面老老实实地给她喂葡萄。 “听说白天,裴茗和杨秀来家里了?你还让人给你改曲谱,写贺词?” “怎么,不行吗?”她嚼着水果,手指翻动如蝶,“这都是本公主的谋士,做点分内之事不是应该的么?” 他听着发笑,“你倒会收买人心,专挑穷途末路时施以援手,好叫他们死心塌地地跟在你左右。” 商音不以为然:“你不懂,雪中送炭才叫人铭记于心,锦上添花能有什么意思?帮忙也得帮得有价值。如此一来,我身边的人便都是信得过的。” 她说完一笑,“心头才踏实。” “最后一颗,懒得剥了。”隋策递到她唇边,“吃完洗澡去。” 重华公主破天荒地撒了回娇,“再剥一颗吧?” “就一颗!” ** 万寿节前夕去宫里单独给鸿德帝祝寿是商音雷打不动的习惯。 虽说当天仍要献曲,但那到底是做给外人看的,能这样特地上门说说体己话,道几句吉祥如意,作为孤家寡人的天子,自然也是十分高兴。 “……我于是爬到二楼的露台上找,结果您猜怎么着?那帕子竟被喜鹊衔去搭了窝!您说气不气呀!” 重华公主在下坐讲得绘声绘色,“反正我后来不要了,做成香囊送给隋策,他不知道这事儿,还怪喜欢,逢人就要显摆,我这下更没敢告诉他。父皇您可得和我统一口径,届时别说漏嘴啊……” 鸿德帝没见过这么损的人。 一时想骂她,一时又感到好笑,笑得一口气呛在咽喉,没忍住咳嗽起来。 商音脸色微凝,当即紧张地起身。 同样紧张的还有在旁随侍的首领太监。 鸿德帝自己咳了一阵,抬手示意她二人皆不必惊慌,更是摁了摁五指,命商音好好儿坐回去。 等他平息下来,喝完半盏茶水,公主才担忧地问:“父皇您不要紧吧?是最近太累了么?怎么觉得您这咳,比之前还厉害了。” “年纪大了,总会有些毛病的,不算什么。”他似乎不愿多提,摆手一挥将这事揭过去,转而问起她,“倒是没问你,你同隋爱卿近来如何了?” 商音眨了眨眼,想也没想回道:“挺好的呀。” “嗯。”天子闻言,甚是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好。” ** 万寿节虽在初十之日,但从初八开始各文武官便相继前往国寺替圣上祈福祝寿,初十入宫门等候赐宴,十二还有马球场的比赛,前前后后得忙活四五天。 百官与宗亲的朝贺典礼在大殿外举行。 礼部、教坊司的人早已等在左右,鼓乐未响,场面却声势浩大,彩棚内身着紫红绿三色衣的乐手们整肃安静,后排列着各色乐器,皆摆在镶金彩绘的架子上,四角垂飞着朱红流苏,又喜庆又美观。 商音同一干宗室自禁宫方向走西侧夹道而入。 尚未至殿外,小径处忽有一人匆匆跑来,像是误了时辰还找不着北,步伐慌乱至极。冷不防撞见重华公主,这人不知什么毛病,一根筋绷得比琴弦还直,当场就要摔。 好在宇文效眼疾手快捞了他一把,对方才避免了在皇室宗亲面前丢大脸。 “多谢多谢。” 对方不敢抬头,一个劲儿的道谢。 六皇子看出他官阶不高,人又年轻,好心的提醒了一句:“五品以下的文官从凤翔阁东侧过去。”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