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今秋赶紧奉上香茶。 商音懒洋洋地往前蹭了蹭,悠游自得地伸了个懒腰,“能有什么不习惯的?山庄高床软枕,比石洞里那可舒服百倍千倍。” 鸿德帝闻言便笑,见她捶捶小腿,“就是我这破脚下不得地,日日坐着躺着无聊得很。” “此番真苦了咱们笙儿了。” 皇帝伸出手去拂过她鬓边的碎发,感慨道,“受这么多罪。若是想出去晒太阳,大可叫云姑姑把轮椅拿来推你出门便是——你又不愿意。” “我不要。”她皱眉不满,“那多丢脸啊,怎能叫他们瞧见我这般形容,不要不要。” 鸿德帝早猜到她好面子,忍俊不禁,“你呀,就是难伺候。” 商音被他数落了也不反省,骄纵得理直气壮。 正抬起下巴,余光里突然瞥着角落处的隋策,她咬唇悄悄寻思,觉着现在是个好时机,得趁热打铁在鸿德帝面前冷一冷他二人的关系。 于是双眸很快滴溜一圈,开始没事找事:“说到底……都怪他不好——” 她朝隋策的方向一指,“分明与我同行,却没把我保护周到,还是羽林卫都指挥使呢,三两个毛贼也对付不了,害我受伤。” 商音冲鸿德帝埋怨,“父皇,依我看他一样有错,你罚他点什么吧?” 事先不曾讲过有这出。 隋策冷不防被提到,立刻怔了一下,先是看着她对过来的食指,又再望向鸿德帝,马上垂眸要解释:“陛下,臣……” “诶。” 九五之尊轻挥了挥手,将他的话不着痕迹地截断,随后略带责备地朝商音投去一眼,“你还有脸怪人家,若非这次文睿护着你,哪有命容得你在这儿大放厥词。” 她努了努嘴,不敢反驳。 就听那头的鸿德帝接着语重心长:“你不过崴了腿——就这也是此前瞎胡闹自己伤的——文睿可是替你挨了一箭,穿胸的血肉伤,你不谢谢别人,反倒先恶人告状,像什么样子。” 言罢,老父亲给女婿作主道:“还不快同文睿道歉。” 商音真觉白费了口舌,不仅如此,更闹得怪尴尬的,只得别别扭扭,蚊子似的嗡了一声:“对不起咯。” 他在那边啼笑皆非,也做做样子回礼说:“不敢当。” 感觉要折寿了。 自讨了个没趣,商音索性不再纠结于此事,她转了个话锋,旁敲侧击地问起鸿德帝:“父皇,那些伤了儿臣的奸官贼子呢?您预备怎么发落他们啊。” 对方摁着膝头沉沉地一呼吸,嗓音有不易察觉地冷意,“以下犯上,自是罪不容诛。想不到在行宫外竟也出这种事端来,可见朝中有多少人目无王法,横行无忌。” 隋策听言,哪怕知晓于己无关,仍旧不痛不痒地认了个错:“是臣疏忽,未能及时发现异样。” “罢了。” 鸿德帝和缓道,“你也不容易,毕竟羽林卫刚刚接手,还需要些日子磨合,不怪你。” 他挺欣赏隋策这一点的。 人瞧着虽年轻,为官处事却圆滑得恰到好处。不会过于阿谀谄媚,但又比愣头愣脑的大小伙子懂眼色。抛开血缘不谈,在君臣关系之上,鸿德帝是很喜欢和这个年轻人共事的。 当初正是知他稳妥,才把羽林卫交到他手中,如今看来,果真是最好的选择。 “放心。”他回头来开导商音,“此事朕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 末了,又叹气,“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