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显拽住缰索,不禁回头赞道:“商音好样的!” 她却连视线也没偏半分,抿着唇一马当先,甩开了身后企图围攻上来的大男人,走位灵活莫测,带着彩鞠径自冲到了对方门前,快速闪电地打出了这局第一个鼓舞士气的球。 商音将长杆在指间耍出了把式,顿时摆出一副骄狂之态朝隋某人挑眉示意——怎么样? 却不想,他对这番挑衅视若无睹,反从背后掠过。 原来刚才那颗球打到门栏杆上反弹而出,竟没进去,他眼疾手快赶超一个逼近来救援的少年,仗着手长脚长,迅速补上了这一击。 一干皇子见状可算松了口气。 隋策这才溜着马从球门边慢悠悠绕过来,在她跟前故意轻飘飘地落下话:“认真点儿,别顾前不顾后的。” 说完欠扁地冲她挑着一边眉笑,不紧不慢地打马走了。 商音在原地里不服气地努努嘴,只好愈发用力地盯着他的后背。 赛事终于开局,两边满场抢球,抢得热火朝天,周逢青举着球杆依然兢兢业业地在末尾追着人家打酱油。 他骑术普通,不摔下来都是超常发挥了,却不知为何,他感觉那女魔头总有意无意地出现在自己左右。 神出鬼没的,时不时还冲他耳边递来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轻笑。 小周大人汗毛束了满臂,差点连马镫都没踩稳。 可这重华公主每次看似要撞他,实际上竟只是虚晃一枪,很快又投入赛场忙活自己的去了,反倒把周逢青吓个半死。 她居然想碰瓷! 就知道摊上宇文笙准没好事。 商音玩了周逢青几回,发现此人实在不经逗,哪怕不管他,他八成也能让自个儿跌下马去,索性就不在这边浪费功夫了,自己一夹马腹,打得颇为尽兴。 敌方队伍里亦有两位女眷。 她多年不曾摸杆,这会子热血上头,甫一加入战局,满场的氛围都被她一人调动起来。 眼看前面二人正相持不下,她一扯缰索,喊道:“五哥让开!” 宇文承不与她争锋芒,当即带马避让,只见商音借他脱身的动作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杀入战局,轻而易举捞走了球,连头也没回就冲身后道:“隋策!” 青年的背影在前面一闪,不等她吩咐已纵马一跃而上,挡住了左右企图抢球的人。 末了还不耐地“啧”道:“叫什么,又不是没看见。” 她一面击球,一面竟不忘回头冲他酸道,“怕你不靠谱。” 隋策拽着马将两三人阻在背后,咬着牙反驳,“小爷都说了,从、无、败、绩。” 商音一骑绝尘地冲出人群大半场,行将抵达球门处,怎料半路杀出数人围在她身周,她正护着球四面受敌,羽林将军的黑骑已从旁擦肩而过,朗声开口:“还不传来,等着过年吗?” 球杆闻声凝滞片瞬,继而毫无迟疑地朝他那处挥击。 一行人见状,本能地去追隋策。 玄马上的人遛狗似的,领着一溜人绕场子,不多时众人终于将他堵到了球场边缘,这位貌似逃窜得“狼狈”至极的年轻将军突然猛一勒马,原地踏了几步回身看他们,摊着手颇为无辜: “追我作甚么?球又不在我这儿。” 几人愣了愣,就在此刻,才听到不远处爆发出进球的欢呼。 商音刚才居然是虚张声势! 这两口子是什么奸诈狡猾的雌雄双煞啊! 青年们既挫败又忿忿,看着隋策的样子,脸上满是“看不出你这浓眉大眼的竟也骗老实人”。 隋将军不以为耻地坦然道:“诶,不能怪我——兵不厌诈么?” 马球赛场上的声势瞬间暴涨了一倍。 刚处理完政务的鸿德帝堪堪途径此处,和三两众臣于高台上驻足观看片刻,见灰头土脸的一帮大小伙子里,那个红衣如火的少女握着球杆游刃有余地穿梭其间,发丝被汗水黏在唇边也顾不得抹开,身条洒落又飒爽,像雨后洒入人世的一道光。 天子半老的面容上不由自主地浮起笑,轻捋长须感佩说:“笙儿这丫头。” “要说造势,还真没人敌得过她啊。走——” 他招呼一帮老臣,“咱们也看看去,正巧让爱卿们瞧瞧诸位公子的球技。” 周家人听言脸都绿了。 而其余大臣则各自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着应下,心里门儿清。 陛下还不就是想给人炫耀闺女。 他们家那帮傻小子哪儿打得过公主两夫妻,只有在场上丢人现眼的份儿。 商音简直玩疯了。 她要充当前锋不说,不时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