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匾,上面挥墨书着三个大字。 “听雪轩”。 名字起得不错。 就是这行草写得…… 盛·半个专业人士·喃,由衷叹出了一声气。 “小姑娘,你还等什么呢?”已经转进巷子里的女人似乎是听到身后没动静,停住脚回头。 盛喃抬起的小腿停了下。 大概是艺术生的直觉。 望着面前这条在盛夏傍晚格外清凉的小巷,还有脚前那片被穿巷的风拂得微微晃动的树荫残影,她总有种奇怪的、好像要进入到什么灵异故事开端的感觉。 “哎呀,不要灰心嘛,问过那么多家了,不差这一家,”女人似乎没觉出她的犹豫原因,笑眯眯的,“不然前面浪费的时间不是都白跑了?” 盛喃:“……” 有道理。 盛喃跟着女人走进巷里。 这家店铺很冷清,除了女人和盛喃,柜台外面只有一位顾客。 而店内的装修风格就和外面挂着的木匾一样,无论是环绕的柜面设计还是地砖墙面风格,都透出一种复古的……廉价感。 能把这两个元素结合到一起,也是挺神奇的。 盛喃四处打量,感慨。 “我和这家老板认识,去叫他出来,顺便帮你问问有没有那款笔哈。” “啊,好,”盛喃回眸,轻点头,“麻烦您了。” 女人似乎顿了下,没说什么,转身绕进柜台后面去了。 盛喃自己在店里绕了半圈,有点疑惑。 这里的展览柜里,摆的好像都是些有点年纪的老物件。比起美术用品店或者文具店,这里更像是个古董铺子。 没等盛喃想完,手机在包里响起来。 看到屏幕上跳跃着的“爸爸”字样,盛喃眼底情绪一滞。她微咬住唇,手指在挂机键上停了两秒,还是没敢。 气馁地耷下肩,盛喃把电话接起来。 “你给家里打电话了?”盛天刚问,“有什么事要说吗?” 盛喃张了张口。 她有一堆想问的事,一堆要说的话。 但是说了就会有用吗。 盛喃低下头,细碎柔软的齐肩发从额前滑下几丝,割破了她眼底的情绪。 她闷声说:“没有。” “我听你殷阿姨说,你一听到是她,立刻就把电话挂了?” “我道别了。”盛喃声音低低的。 “挂长辈电话是很没礼貌的行为,以后不能再这样。改天再见到你殷阿姨,要记得向她道歉,知道了吗?” “……” “还有,你殷阿姨说你提了什么东西,你那边需要什么?” “……” “盛喃,你又开始了,我上次怎么说的?” “…劳您百忙之中还记挂着,实在是我的荣幸,”盛喃空白着脸,“对不起,没有。” 盛天刚声音微沉:“你一个女孩子,能不能好好说话。” “……” 不能。 盛喃在心里说。 我没妈妈,没人教过我女孩子应该怎么说话。 但是盛喃终究没有把这话说出来。 她不敢,她怕盛天刚,也怕盛天刚被气得厉害。她从小就很怂的,怂到连真的伤害别人的勇气都没有。 于是,这又是一通在“你太令我失望了”这样的收尾里结束的通话。 收线时盛喃站在门板边,望着被逼仄的小巷切割成长条,又被傍晚染上墨影的树叶画碎的天空。 一只晚归的暮鸦掉了队,孤零零地从夜色里飞来,落到枝上,戚戚叫了两声。 费了一个傍晚才忘记的阴霾重新笼罩回来,沉闷又窒人。 盛喃无声地深吸了口气,转身。 她不能这样,她要快乐起来,她—— “砰。”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