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个小孩儿站在床前瞪着眼睛看着自己。 玉照吓了一跳,见小孩儿想要说话,连忙做出一个噤声的姿势,那小孩儿不知所以,倒是听懂了没说话。 玉照费劲儿扯开窗户,见竟然是二楼,她想也没想就打算翻身下去,宁愿摔死也好,她也要走,只是窗非常重,常年没人打开早已老化不堪。玉照正在使劲儿往外推也不见一丝动静,便听见身后小孩儿奶声奶气的说:“他回来了。” 玉照立刻关了窗,跑回床上躺着,闭起了眼睛。 顾升脚步匆匆而来,靠近床边垂眸看着她,伸手放在她脸颊两侧,略一使劲儿玉照的嘴便被掰开,玉照心砰砰跳个不停,便听见他阴冷地问:“你对自己可真是下的了狠心,叫我瞧瞧舌头可是咬烂了?” 玉照卷翘的睫毛颤了颤,眸子缓缓睁开,无一丝混沌。 她忍着舌头上的疼,故意哭闹的很大声,朝着他拳打脚踢:“求求你,放了我吧......放我回去——” 这般动静竟然真的引来了馆主,那馆主撩开帘子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玉照连忙朝他哭诉。 “大夫,你救救我吧,我不是他的夫人——” 她话还没说完,便见到顾升摸了摸腰间。 玉照与他同走一路,自然知晓,那是他放匕首之处。 玉照的话被哽咽在脖子里,瞧见远处受了惊吓的孩子,玉照那句话再也吐不出来。她知道,自己敢叫这人知道自己的身份,顾升饶不了这人。 方才她听到指路这处药馆的人称这馆主为鳏夫,想必这孩子是没有娘的,要是叫小孩儿这般小的年纪又没了爹,她可是造孽了。 玉照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惹得一脸火辣辣的疼,她摇头乖乖道:“骗你的,我跟他吵架了,我是他夫人......呜呜......我是他夫人。” 馆主不知二人之间的明争暗斗,见玉照这般模样,当下便皱起了眉头,一脸鄙夷道:“我见官人仪表堂堂,你这婆娘可得好好管教管教,见着男子便哭哭啼啼,还装病,要是我婆娘这般作践,早被我打死了!” 玉照听了悲凉的笑了笑,早没了跟这人计较的心情。 顾升冷笑一声,倒是没再做什么,交了钱便带着玉照重新回了客栈。 在路上他带着几分严肃,“你给我安分点儿,今晚在这里住一夜,便是叫他们知道了你如今在这儿,也远水解不了近火。” 玉照忍着舌头上的剧痛,袖口下的双手用力的握了起来,疯狂的不管不顾的质问起他:“你有完没完?都告诉过你了,我不会看上你的!你滚远点儿好不好?我是哪儿得罪你了?你不是跟玉嫣好上了吗?你不是还跟她珠胎暗结了吗?你去找玉嫣好不好?你娘你妹妹也那么喜欢她,你和她才是一家,一定会幸福的......我求求你了,你去找她啊!你干嘛要害我?你就非要喜欢不喜欢你的不成?” 顾升静静站着,静静听着,深沉的眼眸如同一片深海,玉照第一次见这个男人在自己面前落泪。 他应道:“没有,没有的事,都说了没有,上辈子就跟你说了,你不信,如今你还是不信——” 玉照忽的吐出一大口余血,吐到雪地上,染的雪地一片通红。 她镇定的很,从来没有这般镇定。 舌尖的剧烈疼痛,若是以往那个娇娇儿,早吓得连说话都不敢说,唯恐触碰到了伤口。 可如今她能无视这些疼痛,她直视着顾升的眼:“我信,好吧,我信。不骗你,我真信了,可信了又怎么样?顾升,我不知你我上辈子究竟是如何,你受了冤枉也好,只是错过的就是错过了,她好不容易走出你的伤害,你为何还要回来伤害我?还要伤害我爱的人?” 顾升怔怔的立在原地,许久未曾移动,就在玉照以为自己要说动他之时,顾升又动了动,灼灼的焰火被隐藏在他眸光深处。 “明日就带你走,你说的这些总有一天你会忘记。” 如同当年得知她入了宫,而自己被派遣往别处任职,顾升想方设法与已经被封为贵妃的她见了一面,不想那日她靠在圣上怀里轻蔑的看向自己。 眼中再无半点往日的爱意,就那般冷冷的如同见到一个陌生人。 不过半年,便物是人非。 *** 玉照前脚刚走,后脚那家医馆便关了门。 这种边关地带,本就人烟稀少,便是医馆都时常受到附近流民的骚扰打劫。医馆的那位山羊胡大夫若非年轻时候也混过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