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睿言于心不忍:“这是你的决定?” 元礼苦笑道:“此为最佳办法,损失最少。我的意思是……在供出我之前,你们必须谈妥条件,比方说,逼他们允准师父入境寻药,并能送他老人家安全回京……” 霍睿言注视仍作女子打扮的元礼,脑海闪现初相遇时,同样是严寒冬季。 那文秀少年比他年长一两岁,倚梅而立,抬手采摘梅花。 面如冠玉,五官精致,即便穿着翰林医官院的苍色长袍,人如空山孤月清朗。 此后,他们互相怨怼过、争风吃醋过,保翠山行宫那回闹得不可开交,继而开启长达五年的合作。 期间,元礼偶有捉弄霍睿言,但彼此信赖、惺惺相惜,实则饱含从未袒露于人前的兄弟情意。 “当真……没别的办法?只能走这步?” 霍睿言确实不愿用元礼的性命来换取他本就触手可及的美满。 哪怕他们都明白,生长在中原的草药对宋显琛的毒无效。 元礼摇头:“从你头一次跟我说起,五族人要来时,我便猜到……有此下场。” 霍睿言暗自盘算,如何部署,遇到危难时如何解决,却听得元礼黯然道:“我走以后,阿翕……拜托你了。” “哥哥!我随你一同回去!我不要独活!”静翕泪流满面,颤抖的双手死死拽住他的胳膊。 “阿翕,听话,记住父亲说的,”元礼微微一笑,“我们身上流着木神选定的血,绝不能轻易放弃自己的命,除非有比性命更重要的事,譬如情义,譬如信诺。我目下遇到了,可你不至于如此。因此,你必须替我活下去。” 静翕掩面而泣,泪水涟涟,最终没再抗争。 元礼站起身,以干净帕子拭去手上的药粉,转头望向霍睿言,眼神透着前所未见的从容平静。 “二公子,劳烦借一袭青衫,颜色……越浅越好。” 第一百一十章 ... 歌舞宴会设在绛萼殿,除了从梅林赏梅移步的宗亲和各族使臣,还新加入五品以上的大员和女眷们。 众人候立殿里殿外,恭敬等待太后凤驾,并朗声祝祷。 太后谢氏今年四十整寿,身穿金红锦绣裙袍,明丽与威严并重,受百官朝拜后,由宋鸣珂与宋显琛亲自搀扶落座。 赵太妃衣裳素雅而不失端方,领着寥寥无几人的太嫔,对太后说了一番无甚新意的贺寿词,施施然到一旁静观宴乐表演。 因是太后寿宴,歌舞以庄重、祥和的气氛为主;宫人们奉上各式茶点、干果、雕花蜜饯等,件件精致得令人不忍心入口。 宋鸣珂假意欣赏姬人舞姿、享用美点,实则不断留心安王、赵太妃的反应。 二人相距甚远,赵太妃容色沉静,只浅浅抿了几口茶水;安王偶尔与身边的安王妃交谈,又不时瞪视哈欠连连的儿子。 约莫过了一炷香时分,赵太妃起身,以身体不适为由,向太后恭敬拜别。 太后多年来视她为眼中钉、心中刺,在这盛大生辰宴会上,眼不见为净,爽快放她离开,又和下首的“长公主”、太嫔闲谈。 细察安王对此无动于衷,与旁人反应一致,只好奇扫了一眼,未作过多关注,宋鸣珂的心不辨悲喜。 难道……她猜错了? 倘若二人真有勾连,说不准事先商量过? 霍睿言迟迟未归,她无法借助二表哥的敏锐观察力,只得咀嚼着不知味的点心,忐忑观舞。 意外的是,五族人也为太后带来了祝寿表演。 那位蔻析小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