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八仙楼的店小二!掌柜……让我问问您何时回府……他有物件需亲手交予您。” 他吞吞吐吐,只因上气不接下气,定了定神,又从怀中取出一块檀木所制的牌子,上刻霍家的标记。 霍睿言接过甄别真伪,知此言不虚,“我得出城办点事,正好顺路。” 说罢,领着仆从,转而向北行。 霍氏家族以定远侯为尊,八仙楼乃霍睿言堂叔的产业,也是霍家各旁枝的重要联络点。霍睿言的不少江湖朋友,包括孙一平在内,算得上此处的熟客。 如此前那般,古朴典雅的楼阁被饭菜美酒香气所围绕,人未下马,已听见内里的喧闹声、杯盏碰撞声、交谈声汇聚成抑扬顿挫的乐章。 霍睿言虽腹中饥饿,却无心饮食,大步迈入客堂,步伐如御风。 “二公子!”掌柜听闻马蹄声至达门口,快步走到霍睿言跟前,笑脸相迎,“二公子,已为您备好了‘玉’字雅间,这边请……” 霍睿言一听暗语,知是有事转达,表面摆出一副来吃饭的姿态,由对方引路上了二楼角落的房间内。 宽敞的雅间设有雕花屏风、檀木几案、刺绣蒲团等物,酒香从花窗格飘入,环境雅致,却安抚不了他的焦灼。 掌柜亲自掩上百蝠如意门,从怀内取出一封信,郑重交到霍睿言手里。 “二公子,这是今日一早,有位近郊的村民入城托我们转交给您的,我见了这上头的标记……” 霍睿言一看信封上的字迹与暗号,瞳仁微扩。 信封上写着“言兄”,为霍睿言出门在外的假姓氏;角落仅署有一“平”字,写得有气无力,勉强还能辨别是孙一平所书;真正显示出此信件重要及机密程度的,则是右上方涂抹的一个有缺口的圈。 这是霍家人的密件的标记。收到此类信件,八仙楼掌柜不敢怠慢,本想直接送到府上,又恐霍睿言公务繁忙,只得先派个店小二问情况。 霍睿言没再理会掌柜絮絮叨叨讲述心路历程,压抑狂乱心跳,连忙撕开封缄。 掌柜识趣退到门边,见霍睿言满脸惊喜逐渐转为惶惑,继而整个人懵了。 “二公子,没什么大问题吧?” “我……还得研究研究。”霍睿言示意他出去忙活。 把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对着灯照来照去,又反复看了封口,他挠了挠耳后根,百思不解。 信中写的是——蔡兄,别后数月,特来信告知,合浦珠在京销路好,利润大,请为我多定十斛。令兄所提要求无妨,我七月南下,钱银必定交割清楚,一万个放心。日来事冗,恕不多叙。管老三字。 合浦珠?南下?什么意思?这个蔡兄和管老三又是什么鬼? 孙一平为何给他捎一封风马牛不相及、狗屁不通的信! 霍睿言顺着念、倒着念、藏头念、跳着念、逆光念……全然摸不着头脑。 细辨这字,并非孙一平所写,歪歪扭扭,却极其认真,不像开玩笑。 若非孙一平另有深意,那么……是有人存心或不小心把信对调了? 霍睿言只觉一股凉气自脚底冲向头脑。不论何种情况,都大大的不妙! 他当机立断,把掌柜叫进来,细细问过送信之人的特征、去向,寻根溯源;转而吩咐随从,派人快马加鞭南行,拦截从京城去往广西方向的旅人。 霍睿言安排妥当,没来得及吃饭,回府换了身简朴衣裳,改骑棕黄色马匹,戴上顶笠帽,遮挡面容,低调出城。 一路向西,暗中问村镇乡民,皆未见过疑似孙一平的陌生人。 他百般煎熬,瞭望延绵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