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咽低泣,根本不为所动。他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端起案上那盏冷掉的茶水,漠然道:“为你们元军哭丧还早了些,杨完者趁乱逃走,此人只是他麾下镇抚李才。” 说着,他呷了口茶,单脚踩着那人头像踩一颗马球,好整以暇道:“我还得多谢你,让他以为这城中尚有叁万守备。否则,我也未必能等到胡将军回援,里应外合围歼苗军。” 兵力不足,只能智取。他将四面城门大开,毫不设防,杨完者却畏首畏尾驻兵不前,以至于错失良机。此战苗军大败溃逃,可见天不助元。 师杭伏在他脚边静静听着,只言片语间,她已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孟开平早知元帅府内有苗军细作,却始终引而不发,反倒以她为饵虚传军情。 其实,这个计策根本算不上高明。不论是叁万还是叁千,于他而言都是以少战多,他只是不肯信任她。 “我没有背叛你。”师杭扬起头,泪光盈然却倔强道:“孟开平,是你欺我在先的。倘若我有什么对不住你,也只是因为没有告诉你府中细作是何人,可我从未与他透露过半点军情。” 然而,孟开平盯着她,眸光中尽是轻蔑之色:“你还跟我狡辩?那人我早抓了,他亲口承认是你与他传递消息……” “你让他来与我对质。”师杭毫不露怯。她站起身,也轻蔑地望向孟开平,坦言道:“他确实曾拉拢过我,可惜被我拒绝了。苗军不足与谋,既然他们早晚会败,我又何必搭上自己?从石门回府的那日起,我便与那人断了联系。他污蔑我,是因为他将我视作了你的同党,若能在临死前拉上个垫背的,何乐而不为呢?” 孟开平一时被她这番话震住了。他根本没想过她会拒绝一个与他抗衡的机会,或者说,他以为她会不顾一切置他于死地。可少女眼下正亭亭立在他面前,神情坦然,根本不似作伪。 “你……”他张了张嘴,语气明显软了下来,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圆场。 幸好,他还是愿意相信她的。如若他待她毫无恻隐之心,根本无需当面质问她,早该将她拖出去砍了。师杭见状略觉宽慰,正欲再解释清楚,却见男人眉头一紧,豁然起身。 “不对!”孟开平颇为急切道:“府内还有同谋!” 师杭霎时大惊。 “若不是你,说明还有旁……”孟开平未曾说完,突然莫名弯下腰猛咳了两声,旋即单手撑住了桌案。 师杭不明所以,下意识上前扶住他,却见男人此刻浑身发颤,面色青白,额上全是冷汗。 他似乎剧痛不已,但仍竭力指了指臂边方才饮过的茶盏,艰难喘息着提醒她。 “茶里……有毒……” —————————— ————————————— 师杭:啊是是是有毒有毒,毒死你算了。 路上怒气冲冲的孟开平:他娘的,老子一定要掐死那女人! 见老婆抹泪的孟开平:……算了吧,没啥大不了的,老婆,这茶我替你先喝为敬。 本来打算让小孟一进门就掐老婆脖子发火的,但是无论如何觉得他根本下不了手,笑死,还是捏着老婆命运的后脖颈儿拎来拎去比较符合这位的人设。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