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攰看他一眼。 李易:“你看到了就知道了。” 聂攰神色沉了几分,李易帮他提了输液瓶,两个人拐着出了病房,此时还在土耳其境内,只是距离政体变动的城市较远。环境并不算好,很快来到了周宇枪的病房里。 老钱也坐在床边看着。 周宇枪脸色苍白地躺着,两只手臂剩下一只。 老钱抓着头发,眼眶里红红的。 聂攰脚步停下来,没有靠近。 他沉默地看着周宇枪。 哪怕老钱用力把那个孩子推开,还是来不及了,当时好在有一堆乱石,周宇枪扑过去把人带下乱石,老钱才只会擦伤了手臂,但周宇枪就不一样了,他在飞扑的过程中。 就已经爆炸了。 生命有时就是这么脆弱,上次在尼泊尔聂攰把周宇枪从死亡线上拉起来,这次他为了救老钱,则伤了自己。 “聂队。”老钱发现了身后站着的人,喊道。聂攰回了神,朝他走去,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钱眼眶红得更厉害,他说:“都怪我,当军医这么多年,竟然还会上当。” 聂攰:“谁也没料到孩子也能成为牺牲品。” 老钱一下子便想起了那携带炸药的孩子,七八岁啊,跟他侄子一样大。他抹了下眼角的泪水,又看向周宇枪。 看了一会儿。 李易扶着聂攰离开,聂攰一直很沉默,李易轻声问道:“你怕吗?” 聂攰一顿,来到窗边靠在墙壁上,他看着李易,说道:“以前不怕,现在…有点,不是怕自己,是怕在身后等着的人。” 李易笑了:“可不是,咱们最怕的就是有牵挂。” 一只手臂还是好的,怕的是尸骨无存。李易想了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递给聂攰,“要给柳烟打电话吗?” 聂攰摇头。 但李易的手机却响起来,一通国际电话,来自中国,李易一愣,他接了起来,那头,聂老爷子粗粝的嗓音响起,“李易,聂攰醒了吗?” 李易:“醒了。” “让他接下电话。” 李易把手机递给聂攰,聂攰垂眸,接了过来,“喂。” “怎么样?好些了吗?”聂老爷子焦急地问道,聂攰应道:“好些了。” 聂老爷子提着的心松下来,“好好休养。” 聂攰:“嗯。” 他顿了下,问道:“你还在黎城?” 聂老爷子:“没有,你不在黎城我呆那里干嘛。” 聂攰:“嗯,好。” “注意安全啊。”聂老爷子吩咐。 “知道。” 聂老爷子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挂了电话,他知道周宇枪的情况,也知道聂攰当时有多惊险,就差那么一点点,一点点,如果那个孩子往聂攰这边再近一点,后果不堪设想。 聂老爷子也不是怕。 但人活着总有牵挂。 晚上。 周宇枪醒了,满屋子的人,周宇枪唇角一扯,正想说话,才意识到了什么,他刷地抬头,接着低头,看到那空荡荡的袖子,他脸色白得如纸,嘴唇发颤,他抬起头,胸膛起伏。 那一刻,如果可以,他肯定会惊恐地叫起来。 他不安地动着。 张了张嘴。 郭秀影急忙上前,把他扶好,安抚道:“你先冷静下来。” 周宇枪抬眼,看到她温柔的神情,周宇枪渐渐平静下来,他说了句有些离题的话,但也像他性格的话。 “你长得也不差,就不要在我们队长身上浪费时间了,你可以看看我们这些…” 全场的人都愣了下。 郭秀影也愣了,愣愣地看着周宇枪。周宇枪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突地想到自己没了手臂的事情,他冷笑:“哎,也不用看我,反正我已经是残疾了。” 郭秀影:“你不是。” * 挂了电话后,聂老爷子呆坐了一会儿,聂允端着牛奶出来,此时国内时间是正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