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次——咣次—— 列车在急速行驶,均衡的车速带动着车厢微微晃动,小窗外的枯树一闪而逝,尽显荒芜。 车厢四壁木雕印花,像是个私人车厢,两张床对面摆放,其中一张床上躺着一个小女孩,女孩脸色苍白,浓密的睫毛纤长黝黑,脖子上有些红的指印,额头上还有一个老大不小的包。 人一动不动的躺在那,似乎连呼吸都没了。 突然,一声轻呃,女孩张开嘴,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倏然睁开眼。 杏眸眨动,既茫然又无辜。 车厢? 她怎么会在这? 额角的包有点疼,她龇了龇牙,突然听见门口有人说话。 “你下手会不会太狠了,她只是个孩子。” “孩子又怎样,她是m国送来的。” “穆家都没说什么,你这么较真干什么,你就这么把她掐死了,我们要怎么跟两边交代?” “我又不是故意掐死她的,哭哭啼啼的,我只是想让她安静点。” 听着两个男人的对话,女孩眯了眯眸子。 穆家? 孩子? 隔门突然被拉开,两个男人走进的脚步倏然一顿。 明明刚才已经断了气的人,这会儿正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如此诡异,两个男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见,见鬼了吧!”一个男人不敢相信的嘟囔。 “你醒了?”另一个男人咽了咽口水,同样是不可置信的语气。 红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能勉强的出两声咳嗽声。 其中一个男人急忙走过来,伸手在她鼻子下面探了探,确定她是有呼吸的,手一缩,吓了一跳。 “真,真的活了。” 男人愕然过后,苦口婆心的对着女孩说:“把你送去穆家是你父母的决定,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只是负责把你送过去,你别在哭了,我们现在已经到了z国境内,再过两天就到了,你就是哭也晚了。” 红狐:? 又是穆家? 为什么要把她送去穆家? “我……”开口,幼嫩的声线令她头皮一麻。 杏眸倏然一瞪,她忽的弹坐而起,愕然的看着自己缩水了好几个码子的身体。 抬起手,眼眸狠狠一缩。 靠!她引以为傲的纤纤玉手呢,怎么就变成这么点的小爪子了? “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你别再闹了,我不知道你去穆家有什么目的,我们现在也不想再管那么多,我们只负责把你送去,你要死要活到了穆家再作,可千万别再吓唬我们了。” 红狐沉浸在自己的缩水的身体当中,眼前的男人说了什么她一句都没听进去。 任务失败,她选择了跳机殉职,老天却非要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真是瞎了眼了! 看着自己肉呼呼的小手,红狐突然笑了。 浓密的睫毛遮挡住那双水汪汪的眼睛,脸颊印出两个浅浅的梨涡,笑声淡淡,有点含糊,却不难听得出她的开心。 年轻的身体,一切都是从头开始,她为什么不开心?既然老天不想让她死,那就活着呗,这种事比买彩票都难得,她干嘛非得寻死觅活? 她这一笑,两个男人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之前还哭个没完,现在却冷不丁的自己在笑,莫不是疯了? “周孜月,你听到我说话了没?” 摸了摸头上的包,好疼。 红狐看向眼前的男人,稚嫩的小调带着疑惑,“周孜月?” “什么?” “我是谁?” 两个男人:“……” 见他们不说话,红狐又问:“你们又是谁?” 男人奇怪的打量着她,“你怎么了?” 她摸着头上的包,委屈的皱着小脸说:“宝宝头疼。” 两个男人惊恐的互相看了一眼,她,她现在是在跟他们撒娇吗? “你,你真的不知道你自己是谁?” 周孜月点头。 “那你记得你家里人吗?” 周孜月迷茫的摇了摇头。 一个男人神色飞快的变化,手肘碰了碰另外一个男人,经过一系列的眼神交换,男人说:“你叫周孜月,八岁,你家里人让你来给z国一户姓穆人家的少爷当少奶奶,这位少爷身体有点残疾,他眼睛看不见,耳朵也不大灵光,出门行走要靠轮椅。” 周孜月小脸一呆。 靠!这是要奶奶嫁给一个耳聋眼瞎脚瘸的废物? 这孩子的爸妈是哪块金刚石里蹦出来的,这事也干? “那个少爷好可怜。” 虚与委蛇,她最拿手,装模作样她向来都是行家。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