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到了很久以前的事。”司有芸合上眼睛,用指节出顶着太阳穴缓缓按着。 那么久以前的事了,她以为自己早忘了… 谢昶搂过司有芸,让她靠在自己肩上,伸出手替她按着头上的穴位。司有芸不说,他便也不问。只是一下又一下,不厌其烦地给她按摩着,抚慰她的情绪。 鼻尖满是熟悉的草药香,司有芸不再皱着眉头,睁开眼睛往他怀里钻了钻。 “今日下午遇见的是我表妹,是我外祖家的孩子…”?司有芸顿了顿,有些不知该如何往下说。 “我不太喜欢我外祖一家…又或者说,我身边从未有过对我好的亲人。” “不知道你可知道,虽然宫中只有我一个公主,我的生母是中宫皇后,但是我一直未有封号…无论是公主府,还是封号都是及笄后皇兄才赏赐下来的。” “可能这么说你不信,但我从小到大活了这些年,真的不懂得如何喜欢别人。” 一个从未被人爱过,感受过什么是爱的人,哪来的勇气说自己懂得爱人? 司有芸今夜内心忽然变得柔软,她不想一辈子都活得浑浑噩噩,整日活在过去那些无法改变的阴霾之中。 “所以,你先前问我喜欢你吗…能不能等我再想一想?” 先前那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的喜欢,究竟是欲望使然还是真心实意,司有芸自己心知肚明。她本可以就这样蒙混过去也无妨,自己活到现在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不敢直视,没有勇气面对,得过且过… 因此每夜除了独自一人胡思乱想外,毫无其余发泄方式。 谢昶手指的动作停了下来,侧头贴上司有芸的头顶。 烛火照亮他们的身影,映在墙壁之上婉如交颈的鸳鸯。 “公主,我亦从小便没有亲人的关照。只是我幸运的遇见了我的师傅,教会我医术,教会我做人…我们不是血亲,却比我的血亲与我更加亲密。世上的关系从来依靠的不是血缘,而是这里。”谢昶点了点自己胸膛的跳动之处。 “所以,公主如果感觉累了,不必去往那些让自己感到不快的地方。我们不是只有一墙之隔么?公主只要往我那院中砸几颗石头,我在那小院里啊便能听到了。”谢昶笑笑,在司有芸看不见的地方却攥紧了拳头。 他亦害怕,害怕司有芸就这么拒绝。他们之间的关系危险而又脆弱,他怕与司有芸之间只会是一时兴起的肉体关系…而此刻,他或许连那薄弱的关系都维持不下去了。 司有芸没应声,只是直起身离开了他怀里。 “青衣一会要回来了,你…先回去吧。”司有芸垂首未去看他,“今日多谢你了。” 屋内闷热让人喘不上来气,青衣推开屋门,一股风吹入,门外闪起了轰隆作响的雷电。 落雨了。 久旱的盛京城,此夜总算是凉快了下来。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