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坚持的底线,他未必比朝廷上的政敌好说话。 并且他是姬羲元的授业恩师,有着绝对的立场否定姬羲元提出的作品。 女帝被姬羲元说服了,决定送钟牙子回他的钟山书院养老,过几年再回来。还有朝堂上几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头,年年上书致仕,又因为各种原因留下,今年也一起赐千金荣归故里养老。 宗室后继无男人,后嗣都是女儿,为子孙考虑不会拆台,就留下以观后效。 姬羲元又一次亲自上门去请了大长公主帮忙,请她为自己举荐通晓古书的女人。 大长公主沉吟一会儿,“到了我这个年纪,记得的东西多,却未必记得有年轻人牢靠。如果清河还活着就恰恰好了。你若是只想找个‘百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谢家小子确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勉强能给你做个目录,还是你的未婚夫,值得信任。” 姬羲元苦恼道:“我想找个女人,如王施雨那般背后有家族的,能走官途最好,我不愿干扰。可手头几个没背景的,就缺了些底蕴,赵同书这方面算专长,但她只有一个人,累死她也完不成。至于表兄,不是不好,但我对他总免不了三分警惕。到底是个男人。” “你的顾虑有道理,但你不能一辈子提防他。说以心换心吧,过了,至少你俩要有一定的默契。” 大长公主对皇帝妻夫的事略有了解,举例也不顾忌,“陛下与太尉何尝不是如此,年近四十又各自手握权柄,让他们两个人如胶似漆、全心全意是不可能的。两人守着底线,相安无事多年,自有一份忠信在心胸。” 姬羲元心知大长公主在理,一时半会儿放不下心中防线,摊在座位上望天,“难道鼎都这么大,就没有一个女人能胜任吗?” “胡说什么呢。”大长公主嗔她,“我就是提出人选来你难道敢用么?与我私交甚笃且学识渊博的多是贵妇,要么豪门世家要么官宦老封君,家族牵扯众多,突然拉出来帮你做事,她们子孙后代不记挂、猜测么?” 姬羲元嘟囔:“男人在针对女人的事情上总是能不约而同的统一,女人往往四处牵挂,稍微立起来些就要被分而化之、逐个击破,真是没意思。” 大长公主轻笑:“你呀你呀,你过的是最不要操心的好日子,就是我当年也及不上你。多么幸运。哪里能强求人人如此。” “骨子里会反抗的人,在哪里都是要反抗的,轻易放弃自我的人,叫我瞧不起。”姬羲元仰躺在靠枕上,气鼓鼓的很不服气。 大长公主不急着反驳她,循循善诱:“阿幺,你生来站的太高了。不说女男,你真正能放在眼里的能有几个人,三十个有没有?” 姬羲元暗自过了一遍亲近的人,回答:“差不多吧。” “听说你这次在西州救了许多被略买的妇女,她们许多人在你看来都是烂泥扶不上墙的吧。可在极端的地方,反抗不屈服的人都已经死了。姗姗来迟的救世主能救下的也不过是活着的人。死去的人永不复生。你游历一场,不单是增长见闻,也要多思考。” 虽说是教诲后辈,说着大长公主难过起来,“你最想见的、看得起的人,躺在地下了。普通人啊,能挣扎地活着就很好了。” 人生在世,绝大部分的人所求的仅仅是活着。 尊严从来都是奢侈的。 事实如此,姬羲元无可辩驳,正坐于榻:“善君受教了。” “你能明白就好,否则天下子民能依靠谁?”说到这,大长公主自个儿也笑了,“我也是昏了头,反正世情不能更糟糕了,你尽力就好。没必要负担太多,庸人自扰。” 大长公主的口吻温和:“去吧,去找谢川好好聊一聊。不是要你必须信任他,而是要让他实打实的忠心于你,比起情爱,君臣大义更能让男人信服。” 告别大长公主,姬羲元果真换了衣衫车马,自侧门拜访恭王夫妇,恭谨地表示希望能借用两位老人家的名号,请谢川过府一叙。 恭王妃那珠儿无不应允,香茶瓜果殷切招待不提。 谢川到时,姬羲元吃用八分饱,与那珠儿推拒糕饼,连连告饶吃不动了。 听闻下人说谢川已至,火烧屁股似的离开那珠儿处,远离劝吃劝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