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留情。 他冷哼一声,「你脑子有病吧!这里跳下去顶多是个残废,死不了!」尾音咬字很重,带着些怒意。 他低头瞪着地上的人,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现今趴在地上,模样有些狼狈,被摔了一下,脑子也清楚了不少,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趴在地上,哭得悽惨。 哭声回荡在天桥,辛酸与委屈全都发洩在此,明天过后,只能继续向前。 江凛转头看向旁边的人,「别拍了,都散了。」 骨子里带来的凛冽,以及身为救灾人员的威严,让他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令人心生畏惧。 旁边围观的人被警告,自知理亏,訕訕地放下手机,逃离现场,但仍有几个不怕死的还继续拍着,被江凛一瞪,也慌张地跑了。 又瞥向地上呜呜咽咽的人,禁此一吓,大约也不会想寻死了。 江凛呼吸涌动,忽然想起了什么,皱着眉低头扫了一圈,正好对上了温挚的眼。 四目相对,他怔了一下,目光便停留在她身上,透白精緻的五官,那双眼淡漠又无情,彷彿人间的烟火气、流光四溢,一点也入不了她的眼。 他死死地盯着那双平淡无波的眸子,总想看出点情绪来,哪怕就一点点。 可偏偏,却什么也没有,连一点同情、怜悯,都没有。 冷漠地,就像是无情无欲的神祇,像是这场意外,是神祇给予人性的一场试炼。 而她,便是审视者。 结局如何,她不在乎。 自己至始至终,置身事外。 无来由地,江凛心中就生出一股怒气。 情绪来得莫名其妙,复杂而矛盾,明明她也没做什么,可他就是觉得不爽。 那些围观的人其实也是半斤八两,可他却独独针对她一个人,彷彿她漠视、旁观,就是不对的。 可人性善恶,道德尺规,又哪有什么对与错呢? 只是愿不愿意而已。 他撇过头,不愿再看。 下了阶梯,江凛就看见温挚在桥下等着他。 没等她开口,他就问:「还有事?」 语气偏冷。 「不开心?」温挚的敏觉性很好,声音语调的起伏,就能猜出一个人的心思来,也得易于江凛的性子实在太好摸透,一点情绪也不会隐藏。 见他没答话,算是默认了。 温挚嘴角扬起,语气平静地叙说着:「有什么好不开心的,那些人是不会管过他的死活的。」 「他们只想看见自己想要的。」 在手机的背后,不过是一张张冷漠、看好戏的脸,这种人遍地都是,又有什么好值得付出的呢? 她在告诉江凛,你看,这样的你,是有多愚蠢? 「那你呢?」江凛目光沉沉地看向她,「你又是什么心态?」 温挚也不拐弯抹角,直白地说:「他的生死,跟我无关。」 得到答案后,江凛倒一点也不意外。 只是心寒。 就像每一次他们在火场出生入死时,总是会有围观群眾在旁看着,却不知道是出自于什么心态。 担心?看热闹?还是好奇? 其实,早就习惯了,不是吗? 只是,如果这个人是温挚,他却无法谅解。 为什么呢? 只见她红唇轻啟,是一个冷漠判决者,「人就是这样的,自私自利,唯己是图。」 接着,她走近了他几步,呼吸落在他的颈间,鼻间似乎还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那一抹惹眼的白停在他眼前。 她靠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江凛,你不是救世主,更不是英雄。」 「总有一天,你会失望的。」 会对这世界失望、厌弃。 然后,和她一样,变得麻木冷漠,直到死亡。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