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父皇不想让我暴露,就一定不会暴露。如今把秦玑送到封地去,最是安全。只要我造出了精准打击又不会自伤的火器,大靖四方军队,都得给我让路。” 商白珩说:“不止于此。我们还可以做生意,一边卖火器,一边扼住弹药,既能赚钱,又能控制各方军队势力。” 燕熙听得震惊,瞪圆了眼说:“老师竟想得这般远?” 商白珩高深莫测地说:“我想的不止于此。微雨,我们要盛世太平,就要有兵、器、银、粮,还要有律法和民心。这每一样到手,都比朝堂和后宫争斗更加艰难。” 燕熙听得入神,怔怔地说:“学生谨记。” 商白珩以指沾茶在桌面上写下两个字——格局。 他严肃地说:“微雨,当今乱局为棋盘,我们既要下棋子,还要跳出棋盘。记住了,若想决胜千里,我们下的是——格局。” 燕熙听得振奋,脸颊微红,赞叹道:“老师运筹帷幄,学生拜服。” 商白珩凝视着燕熙,目光渐转深沉。 他在幽静的夜里,用只有他们师生能听到的声音说:“寒冬之下,执灯者尚在坚持;暗夜微芒,利众生者无敌。”2 这是《执灯志》里的话。 燕熙初读时觉得懂了,在这寂夜中听商白珩说起,又觉得不懂了。 他或许并不能真正理解老师的志向,但是他们在这一段路程中的目标是一致的——那个万万人之上的位置。 - 他们沉默着各饮了一杯茶。 商白珩想到即将要之国的“燕熙”,说:“虽然我们前三年危机四伏、捉襟见肘,却换得这两年的宽松自在。陛下给的封地,虽只有三个县的大小,却是矿产丰富。金矿铁矿质地上乘,储量又高。只要开发得当,能抵得过江南的税银。我们这两年的运营还是保守了,此番正好让‘燕熙’去主持大局,把路子铺开。” 燕熙说:“我借了他的‘宣隐’的名,也该履行对他的承诺。他是岳东郡莱州人,此次回乡,许他前仇旧恨一并报了。” 商白珩说:“殿下体恤,我也会嘱咐他报仇莫要出格,万事定要谨守律法,才能做好表率。” 燕熙说:“依老师所言。” 商白珩想了想,又道:“陛下这几年刻意冷待殿下,如今看来皆是良苦用心。” “这可说不定。”燕熙讥笑一声,“若我在皇陵学废了,父皇怕是多一粒米都不肯用来养我。父皇观察了我五年,不过觉得我是颗还算称手的棋子罢了。” “殿下……”商白珩教了燕熙多年,知道燕熙冷情,也知燕熙因着皇贵妃的事情对天玺帝颇有微辞。 可人不能总是绝对的权衡和理智,也得有自己情绪和偶尔的放纵排解。 他之前庆幸自己的学生少年老成,如今却时常担忧燕熙过于早慧……会伤及身体。加上又有“荣”的毒一直未解,他实在是担心燕熙身体吃不消。 他想要劝劝燕熙。 “我有说错么?”燕熙瞧明白了商白珩的神色。 他今天因着宋北溟的药香,短促地享受了片刻五年来难得的沁凉,便又掉过更深的燥热,心绪莫名飘忽起伏。 他这些年,把自己撕成几瓣,一天里换着不同面孔,实在有些累了。 商白珩是他最信得过的,在老师面前,燕熙才敢露出点真想法。 - 他一静下来,便又感受到体内那令人难堪的热意,他好委屈,心中忿恨地骂宋北溟。 进而骂这本书里所有的人渣。 此时燕熙看商白珩样样为他着想,不由生出几许温情,觉得还好自己有这么一位老师,于是他凑近了问,“那请问老师,您来教我,是老师自己之意,还是父皇授意呢?” 商白珩在燕熙这般亲近的凝视下,斟酌着说:“并非陛下授意……” “那父皇连个教书先生都不给我安排,难道不是放任我自生自灭么?如今突然又肯用我,无非是看我五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