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股怪异的声音不断在脑中回盪,声音忽远忽近,时而高亢、时而低沉。迷迷糊糊之间,冬凌彷彿又看见了那张与自己相同的脸,一伸手,那张脸倏地如烟般消散了,冬凌心一沉,他张口就要喊他,然而声音却哽在喉头--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 「……哈!」冬凌的身子大幅一弹,狠狠地从床上跳了起来。斗大的汗珠从他的眉毛上滑落,其中几滴刺进了眼睛,他猛地眨眨眼,眼里一片血红。 门正巧被推了开,荧煌慢悠悠地走了进来,只见他一手抓着毛巾,粗鲁地扒着发梢,水珠一把一把地被抓了下来。另一手则提着一个透明塑胶袋,里头装着的是他俩今天的晚饭。 「终于醒了啊。」荧煌把塑胶袋往矮桌上一搁,消遣道:「哥你可真会睡。」 冬凌慢慢坐起身来,这才注意到荧煌已经换下了那一身衬衫和长裤,现在的他身上只有一件白色的t恤和短裤,连鞋子都没穿。那支自他们相认之后他就一直戴在身上的怀錶也已经摘了下来。现在的荧煌全身上下与其说是清爽,倒不如说是过于朴素了。 荧煌一屁股坐上床边继续擦拭头发,冬凌感受到脚边的床垫陷了下去。 冬凌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没办法啊,昨天晚上睡得不踏实,一早又被那铃响吵醒,精神紧绷的过了大半天,真的很累啊。」 也不知道这艘船是怎么设计的,二楼的舱房区居然没有货梯入口。稍早他们一行人从一楼的牢房回到大厅时就已经接近三点了,当时还有几个人在大厅等待他们的「验尸报告」,法医玄清臭着一张脸向在场眾人--姜老闆、露芝、阿尔杰、赤龙和山雀,精简的说明了情况后,女警沉樱和她的妹妹妮妮也向眾人报告了对嫌疑犯小净的处置。在听完她们的报告后,眾人毫不意外地集体沉默了。 冬凌当时很想请大家好好想清楚的、他想告诉大家在那种情况下能杀死贺夫人的绝对不只有小净一个人、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细节被大家遗漏了,可是小净也确实採取的激进手段,她不仅亮出手榴弹,还企图把大家一起炸死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在最后关头她没有拉开拉环,但冬凌深知仅这一点,并没有办法救她。 而且一看见荧煌严峻的表情,他就蔫了。如果连荧煌都不支持他,更别说其他人了。更何况,如果小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在这些人之中,很可能就藏着杀死贺夫人的真兇,疯蟒…… 「嘿,荧煌,」两人在走回舱房的路上,冬凌小声地询问荧煌:「你让我别再说,是不是正是因为,兇手并不是小净?」 走在冬凌前头距离不到一尺的荧煌停下了脚步,幽幽地叹了口气。冬凌静静地等着他。 良久,荧煌终于开口:「我不敢断言。但我想小净并不是兇手。真正的兇手肯定就在刚才那群人之中,而且,小净说的没错,那人很可能就是疯蟒。只不过我们现在没有证据,要是再继续纠缠下去,就连我们自己恐怕都会身陷险境。」 冬凌敛下眼,心想,啊,果然是这样。连自己都注意到的事情,他那聪明的弟弟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呢。小净昨晚被打昏了,那样的伤口不可能是她自己弄出来的,她提供的时间线也找不出任何问题。最重要的是,如果兇手真的是小净,她为什么要选择这么危险的方式做案呢?明明一直跟在贺夫人身边的她,要想杀贺夫人的话随时都能做到。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