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怀走后,也望了那马车一眼,而后缓步道马车前问:“鲁国公可安心了?” 马车里声音低沉:“多谢陛下大恩。” 这马车并未回府,而是到了大理寺前,一直等到深夜。 纪盈被一脚踹出来的时候还想发火,寻思着也不用这么大力气吧。 内城司有罪之人,在这大理寺中有秘密审堂,她十日前就被抓进来了。 还以为要死在里头了,不知道是不是阿姐救的。 她觉得身上全是虱子,看到转角处的马车,还以为是府中派来接的,正要上去,才发现里头坐的是鲁国公。 “他已经离京了。”鲁国公低眉说着,让她滚上来,说送她回府。 “哦。”她答道。 寂静良久,鲁国公才又开口:“虽说你与他大概不会再有关系,但我得警告你,我和他的关系,你不能告诉他。” “你就这么不想让人给你养老送终啊?”纪盈撇过脸说。 鲁国公也曾有妻儿,但纪盈记得,都病死了,现下孤身一人住在府中。 “他不配。”鲁国公低眸。 行吧。 “国公,陈怀见过你吗?”纪盈想了想补充道,“说过话,见过面那种?” 鲁国公点了点头:“六年前他取得功名时,我在陛下身边,他给我行过礼。” 纪盈问完也不再答话, 下马车她道了声谢就往家门口走,五里从墙上跳下来落在她怀里。她回头看着马车走远,摸着五里的头叹气。 “我都看得出他和陈怀长相上的两分相似,陈怀那双眼睛怎么会看不到?”她手指点了点五里的头,“小老头还挺自作多情,谁要跟他相认啊。” 于陈怀而言,也是根本不必在意的人。 一年后,沂川府。 虽说如今大战已止,但边境上闹事的部族多,动不动也不消停。 陈怀打马跟同袍会和后,收捡起鞭子和长枪,才处置完一处骚乱,众人唱着歌,身旁的人说着:“校尉,咱们今日得赶到定远寨吧。” 陈怀看了看日头点头:“今夜宿在那儿,林将军等着我们会和。” 那也是他的新上司。 到了定远寨时,已是黄昏入夜。 大概是为了迎他们来,加上秋收刚过,今夜酒菜颇丰。 陈怀坐在火堆旁仍旧喝着水,林将军拉着他大哭了一炷香,说着他相好的姑娘又与别人成亲了。 “一年多了,这是第三个跑了的,”陈怀转眼看那五大三粗的汉子哭得不成人形,摇了摇头,“你该好好想想,怎么眼光和命都那么不济。” “你就知道骂我。”林将军抹了把泪。 陈怀喝着水,脖子上却多了股莫名的寒,他警觉握住了正要朝他脖子袭来的一杆长枪。 “你谁啊?”林将军转头看向站在陈怀身后的人。 那长枪也不是想袭击他,陈怀回头,对上一双熟悉的眼,掩在深沉夜色里,映着四溅的火光。 他僵硬地撇开长枪,转回身不言语。 “起来,跟我走。”身后的人发话了。 林将军一听就不乐意了,嚷嚷道:“你谁啊?我的手下,你说走就走?” “你不许?” “嘿我这脾气,就不许了怎么着。”林将军说着要起身,被陈怀一把拉了下来。 陈怀放下水碗:“她姓纪。” “我还姓林呢。” 陈怀捏了捏鼻梁:“太子妃纪氏的纪。” 这下林将军不动了。 “起来,跟我走,”纪盈着了一身甲,红布绳绑好了头发,用长枪棍子戳了戳他的背,“在这儿你衔比我低,这是军令。” 他扔了块木头进火堆,轻叹一声起了身,跟在她身后。 定远寨有固定的营房,进了屋后陈怀打量着房间里干净整洁的一切,东西的摆放位置倒还是她的习惯。 纪盈将身上的长枪短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