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嫁去南诏举目无亲,这是将殿下往火坑里推;而长公主呢,殿下不想陛下被异牟硕用数万百姓的安宁威胁,宁愿舍弃儿女情长,也要阻止这一切发生,誓不让陛下背负骂名。长公主被迫长大,这不是我们愿看到的,陛下不要就跟昭仁怄气了。昭仁心里也难受,她肯定很想有陛下的安慰。” 霍澹嘴角拧成一线,气道:“和亲能不能成还是后话,朕刚开始同异牟硕周旋,昭仁那丫头倒好,一出来就妥协了。”他看赵婳一眼,无奈又生气,道:“你让朕如何说?准备的话术还没说出口便没了。” 赵婳抚平霍澹紧蹙的眉,道:“只要陛下的圣旨还没下,这事就还有转机。倘若异牟硕能亲自撤回和亲的请求,昭仁就不用嫁了。” 霍澹愁道:“话虽如此,但异牟硕能轻易松口?朕倒是不怕跟南诏正面起冲突,但是这一打,朕愧对南疆百姓,更愧对虞国千万百姓的信任。” 他骑虎难下。 赵婳一阵沉默,兜兜转转,又回到最初的问题。 “陛下别将结果想得太坏,容臣妾再试一试。” 嫁去南诏与否,事情不到最后,他们就还有机会挽回。 === 从御花园出来,赵婳直往永安宫去。 已是初冬,天气一日比一日冷,连树上叽叽喳喳的鸟雀都少了几分聒噪。 许太后这几天可谓是心情大好,她将寝殿里供奉两个婴孩牌位的小密室敞开,对着牌位将寿宴上的事情一遍又一遍说着。 “皇儿,你那皇姐真傻,哀家三言两语就把她给哄住了,这不,方才在思政殿,上赶着答应南诏国的和亲。还有你那皇兄,听说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他们兄妹两个算是闹掰了。” 许太后捏着手帕一角,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太后娘娘,赵贵妃来了。” 正说着,晚秋匆匆踏进寝殿通传。 许太后笑意僵在嘴边,不悦道:“她来作甚?” 供台上的香还未燃尽,许太后知道赵婳是个极不守规矩的女子,赵婳若有事找她,硬闯宫殿也不是不可能。 趁着赵婳还在殿外,许太后急急将架子上的花瓶一旋,小密室很快关闭,吩咐晚秋道:“挂墙上的画,赶紧复原。” 这厢,赵婳在拨开拦住她的宫女,闯进寝殿,未见其人,便开门见山直直问道:“太后娘娘,怕不是心虚,不敢见臣妾?” 许太后想作甚,赵婳一清二楚; 赵婳是谁的人,许太后心知肚明。 赵婳横冲直撞进去,连客套的功夫都省了,左右大家都是明白人,装来装去作甚? 就在赵婳踏进许太后寝殿时,只见许太后神色匆匆从内屋撩开珠帘出来,而她身边贴身伺候的嬷嬷晚秋间隔了有一阵子才跟在许太后后面出来。 殿内有一股很淡很淡的香烛味,只不过熏香的味道浓,不仔细闻根本闻不出来。 “哀家心虚甚?赵贵妃到哀家宫里横冲直撞,莫要以为有了皇帝的宠爱,便连基本的礼数都不懂!赵贵妃!” 许太后冷眼看她,信步款款往殿中央的软榻走去,后袍一掀,坐在榻上睥睨看她。 “太后娘娘万安,臣妾给母后请安。”赵婳扯了个笑,施施然行礼。 动作间,她余光扫了眼许太后主仆出来的内屋,那被珠帘挡住视线的墙面一角,挂了一副山水画,只不过这山水画挂得有些歪,似乎是慌乱之下挂上去的。 “免礼。”许太后纤手轻轻一抬,端着架子,道:“赵贵妃想来有急事,哀家便不赐座了,你站着说罢,哀家听着。” 玄色衣袖上绣满金线祥云,许太后端坐榻上,稍微整理了下她那宽大的衣袖。 赵婳眼尖,起身时瞧见许太后衣袖抖下了几小的细团“尘灰”。 是香烛灰? 赵婳心生疑惑,暗暗将这疑问记在心上,待此事过后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