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至少还有缓冲的空间。” “我只知道,很多真正有所成就的人,在早年就清楚自己的人生方向,比别人更早,心无旁骛地为此奋斗,一点一滴筑成理想的象牙塔。像你说的,浑浑噩噩混个学位,无非是出社会的时候能略有体面的混下去,但这种人生有什么意义?” 她说罢,大钟却沉默良久,露出她难以理解的晦暗神情。他被这段话伤到了,似乎比初见那时更显憔悴,像一朵开过季的花,毫无回辙地枯萎老去。 仿佛眼前坐着的不再是她的老师,只是另一个绝望的人。可她全然弄不明白,甚至有点气愤,他分明拥有许多她无法企及的东西,有什么好绝望的? “那你……现在想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了吗?你想用那些钱做什么?所有高强度的体力劳动都是卖血,只能是青春饭,也透支自己的健康,不可能一辈子就靠这个。”他仰望着天花板,幽幽道。 小钟被说得情绪上头,简直想跟他干架,“你不觉得自己说这话就像‘何不食肉糜’?我没得选择,你不是也说了吗?” 大钟仍强忍着怒意,保持优雅,“所以我想劝你读书。你并非真的学不会,能说出这些话就装不了。” “我说什么了我?这不就是活在世上最简单的道理,我看是你在温室里待太久,不知今夕是何年吧。”至此,小钟已是气急败坏,险些拍桌而起。 一时间,只有剧烈的呼吸,如潮汐般阵阵翻涌。 “嗯。”潮水落去的时候,他轻飘飘地点头承认,先退让了。 小钟恋战的心反被激得更起,站起身向他逼近。她只想扯着他的衣领质问,他对丰裕的生活到底有什么不满。 然而,当她来到他面前,他却递出手底的试卷,将她隔在一步之外,“既然你没想清楚,那现在该听我的,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多学一点。现在离午休结束还有一会,就在这里写完吧。我陪着你。” 我陪着你。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这般温柔的话。 她心中动摇,他偏在这节骨眼以退为进,继续诱惑:“实在不行的话,你不是喜欢画画吗?在这坐一会,就安安静静画会画也好。” “为什么?” “我并不是想像修剪枝叶那样,硬生生修剪掉你身上不合群的部分。而是希望你多少变得柔软,目的为讨好别的什么,只是不要让你的刺伤到自己。初次见面,你没法信任我是自然,我可以等。”钟老师道。 萦绕的偏执邪魔忽被温柔的话荡散。小钟仔细想了许久,承认他说的话是有几分道理,是在为他着想。不合群也让她吃了无数的哑巴亏,没人给予她善意,她自然更不愿意合群。一直恶性循环下去,她对人类、对社会的讨厌,就越发根深蒂固。 但他想将她拉出去,希望她相信一次。 那就姑且给你机会吧。 小钟长沉下一口气,回座坐好。对面又立刻“体贴”地奉上纸笔。 可她攥紧笔,垂眼看鬼画符一般的数学符号,新的难题又来了。 这都是些啥?小钟一个都不认识。 就算是想学,她也实在做不到。 她现在这是在干嘛? 刚才她们还在水火不容地吵架,顺理成章的发展,不该是索性干架一场,谁赢听谁的? 怎么一番扭曲操作以后,她被他拐骗到这来,自己就愿意学了? 可恶。大意了。 好大一个臭男人哇,什么三寸不烂之舌,真是厉害坏了。 早知如此,她一开始就该拒绝听他说任何,然后全文完结。 此时,大钟绕到她身后拉开窗帘,透进新凉的秋意,含着桂香的风,而后道:“稍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话音未落,他人就没影了。 她望着随风微荡的窗帘,心中竟有些空。 * 《什么三寸不烂之舌,舔人也很厉害》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