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后的第一台刀,是剖腹產。 虽然胎位正常,但因为是同卵双生,黄姓夫妇选择剖腹產来减少风险。 「大肠医生,等一下就麻烦你了。」手术前,黄先生握住我的手。 「没问题。」 「希望他们两个可以跟你和小肠医生一样,又帅又优秀。」 我勉强自己笑了一下。 希望他们两个,不要像我和小肠一样,含辛茹苦地长大。 麻醉后,我切开腹部,一层一层,终于来到羊膜。 我一把抓出小男生,又再抓出一个。 听着哇哇的哭声。 我想起未曾谋面的母亲。 为了生下我和小肠,生產后大出血过世的母亲。 她听到我们的哭声了吗? 她来得及看我们一眼吗? 她一定很痛,也很害怕。 因为我们。 眼前突然一片黑,我昏了过去。 我作了一个梦。 梦到我跟小肠的妈妈没有死。 她抱着我们,陪我们唱歌,餵我们吃饭,和阿爸一起教我们骑脚踏车。 她生下书妍。 她不像芷萱妈妈一样教我英文,教我物理,告诉我天空为什么是蓝色的。 但她温柔地笑着,跟骨灰罈上那张照片一样。 我们一家五个人,在市场阿爸的早餐摊里忙碌着。 我跟张小肠不用为了奖学金努力读书。 我们因为偷懒不写作业而挨骂,因为考了七十分被称讚。 每一次纸风车剧团来镇上表演,我们都跟书妍一起玩到不想回家。 张开眼,我看见医院的天花板,看见一脸担心的张小肠。 他穿着医师袍,我穿着手术服。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