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意,攻其不备,如今人是老了,脑子没老。 几缕微风自茶棚外拂来,将凤阳的衣衫吹起些许水波般的涟漪,浑身上下平添几分恣意不羁的气质。 “噗嗤!”顾燕飞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笑得不可自抑,唇畔旋出一对浅浅的的笑涡。 韦娇娘听得目瞪口呆,又觉得凤阳所言很有道理,总觉得新世界的大门打开了,眼睛亮晶晶的。 韦娇娘感觉心像是有羽毛再挠似的,忙又道:“快快快,跟我说说经过。” 她后悔了,早知道她刚刚应该拉上顾燕飞一起进宫去看热闹才是,她怎么就错过了这么大的热闹呢! 哎,怪她,怪她对祖父太没信心了。 祖父居然把这么惊世骇俗的事给干成了! 暗卫看了眼凤阳的神色,就一五一十地禀了。 卫国公与许彦进宫时,皇帝已经下了早朝,是在乾清宫内见的两人。 卫国公一见到皇帝,开口义愤填膺地就控诉了许彦勾结流匪、洗劫路人、霸占百姓田产的种种罪状,还把人证和物证都呈上了,请皇帝下旨严惩。 许彦本来还以为卫国公已经被他说服了,当时就懵了。 回过神来后,许彦自然也曾试图反驳卫国公,说那些证据都是伪造的,人证也是被卫国公收买的,却被卫国公轻描淡写地给驳了: “皇上,您也瞧见了,这人证物证俱全,许彦他还死不悔改,实在令人不齿!” 连暗卫都不得不赞卫国公真是老奸巨猾,脑海中清晰地浮现适才在乾清宫时的一幕幕,卫国公那慷慨激昂的声音还犹在耳边: “皇上,求您看在吉安侯的先祖许炳的份上,留住侯府的爵位。” “别因为子孙不孝,就毁了许炳的一世英明,说来,许炳也是为了救先帝而死……” 说到“动情处”,卫国公还跪了下去,一边说,一边以袖子抹眼泪,那一番情深意切的做派等于是好的歹的都让他给说了。 当年轻的暗卫绘声绘色地说到这里时,韦娇娘不由大力抚掌,美滋滋地赞道:“高,祖父真是高!” 韦娇娘觉得她回去就得和祖父痛饮三杯才行。 “那许彦怎么说?”韦娇娘又问。 许彦还能怎么说?!暗卫的表情更复杂了,“吉安侯当时就没反应过来……” 当时许彦也被卫国公一番出人意料的操作给弄懵了。 “皇上也感念许炳对先帝的救驾之功,说是额外开恩保留吉安侯府的爵位,但吉安侯勾结流匪若不治罪无以平民愤。” “国公爷就请皇帝秉公治罪吉安侯,说吉安侯膝下无嫡子,不如就由嫡女许瑶来继承爵位。” “皇上斟酌后,应允了,今天就会正式下册封圣旨。” 暗卫神情唏嘘地说了最后一句。 他也可以想象这件事会在朝堂、京城乃至整个大景掀起怎么样的惊涛骇浪。 许瑶才六岁,就要成为大景朝第一个女侯爷了。 韦娇娘笑得脸上都开花了,很想现在就回府,抱着她的小表姑母许瑶转圈圈。 痛快,祖父这事实在是办得太漂亮了! 凤阳忽然抬手揉了揉韦娇娘的头,带着些许长辈对晚辈的慈爱,含笑道:“别人都说你祖父是个粗人,但这不过是外表而已。” “你以为你祖父真没用到让你祖母把刀架脖子上?”凤阳戏谑地说道,伸指轻轻在韦娇娘的眉心弹了一下,“你啊,跟你祖父好好学学,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