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也被伺候惯了,既不挣扎,也不反抗,甚至还颇为享受的样子,偶尔懒洋洋地打个哈欠,偶尔伸出舌头舔舔粉鼻头。 “……”顾燕飞在一旁简直看直了眼。 她算是明白了,难怪这猫上回离家出走了几天后,回来后就变得更“娇贵”了,吃鱼只吃鱼腹肉与鱼眼珠子,睡觉要睡羊毛或者丝绸毯子,玩具都是夜明珠,连磨爪子都要用白藤席子。 这猫就是被这姓夏侯的家伙给养刁钻了!! 顾燕飞一言难尽地扫了那只趴在红帕子上的猫一眼,一脸真诚地问夏侯卿道:“你缺猫吗?” 像这种蠢猫谁要啊! 夏侯卿斜眼一挑,嘲讽地扯了下唇,“我要猫作甚,供起来吗?!” 供起来也不错的!黑衣少年在一旁频频点头,痴痴地盯着猫看。 “喵喵喵!” 猫义愤填膺地叫了起来,敏捷地从地上跳到了桌面上,凶猛地对着夏侯卿哈了两下气,龇牙咧嘴。 真乖!黑衣少年简直要给猫跪下了,又从袖子里摸出了一包香喷喷的小鱼干孝敬猫。 亭子里的另外三人谁也没理猫。 “夏侯尊主,请坐。”楚翊抬手请夏侯卿坐下,他微微扬起的眉眼显示了他此时的好心情。 夏侯卿没动,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楚翊,傲慢至极。 楚翊也不在意,拿起酒壶亲自斟了两杯酒,一杯推给了顾燕飞,另一杯则递向了夏侯卿,举止优雅,行如流水,舒如卷云。 梨花白的酒香自杯中逸出,若有似无地萦绕在空气中,酒香清冽。 上一次,在荣祥茶馆的雅座中,楚翊也给夏侯卿递过一杯梨花白,当时夏侯卿没有接。 而这一次,夏侯卿抬手接过了这杯梨花白。 他下巴一扬,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水。 下巴的线条随着仰首的动作愈发明晰、优美,那过分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中微微发光,肌肤如雪,红衣似血。 喝完后,夏侯卿带着几分嫌弃地随手把酒杯一丢,之后才坐了下来,赤红色的衣摆像水一般蜿蜒到地上。 虽然接了酒,也喝了酒,代表着他同意与楚翊的合作,可夏侯卿看着楚翊的眼眸中依然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他这眼神不像看一个朋友,更像看一个值得他全力以赴的对手。 楚翊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与狼共谋,痛快是痛快,却要提防随时被狼反咬一口。 幸而,自己也同样不是什么善类。 夏侯卿幽冷邪魅的凤眼低低地垂下,眼尾处压出一道凉薄的弧度。 “爽快。”楚翊并不在意对方的态度,甚至于唇角的弧度又上扬了些许,神情温和地抚掌道,“除了庾家,我可以再送尊主一样礼物。” “哦?”夏侯卿施施然挑了下浓黑的长眉,“本座可不是什么礼都收的。” “百里胤。”楚翊语调温和地吐出三个字。 翩翩公子温文儒雅,即便谋的是人命,他的样子依然是云淡风轻,似在赋诗断章。 夏侯卿修长优美的手指在那白瓷酒杯上随意地摩挲了两下,指间的殷红血戒流转着血液般的光泽,轻蔑地落了下眼睫。 “呵。”夏侯卿低低地笑了,一侧唇角弯起诡异的弧度,像是戴着一张妖狐的面具,慢悠悠地说道,“越国的八皇女熙明帝姬确实是个难得的美人,公子翊真舍得?” 百里胤若死在景国,这美人可就与他无缘了。 夏侯卿放缓了语速,眼神中透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声音变得更柔和、也更诡魅了:“听说,熙明帝姬二八年华,却至今不愿挑驸马,是因为有了意中人。” “美人?”顾燕飞以手托腮,袖口顺势垂落,如绽放的花瓣般徐徐展开,露出一截细腻如玉的手腕杯。 她饶有兴趣地说道:“越国的熙明帝姬?” 楚翊鸦羽般的睫毛急速地颤动了两下,手下意识地捏紧了手里的酒杯,一瞬间,形容间露出罕见的紧绷之色。 下一刻,却见顾燕飞好奇地追问夏侯卿道:“有画像吗?” 顾燕飞的瞳孔亮晶晶的。她最稀罕看美人了! 楚翊低低一笑,语调轻而缓,若无其事地问道:“尊主有画像吗?” 他顺手给顾燕飞添了酒。 夏侯卿眼角微微抽了一下,懒得理他们,对着黑衣少年做了个手势。 黑衣少年立刻意会,从随身提的木箱子里取出了一个玉壶与配套的一盏玉杯,莹澈透明的兰陵酒斟入玉杯中。 顾燕飞见夏侯卿不说话,想来是没有熙明帝姬的画像,倒也没在意,自顾自地喝起杯中香醇的梨花白。 三花猫吃完了黑衣少年投喂的小鱼干,终于满足了,纵身一跃,又愉快地自己找乐子去了。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