泞的足印。 楚翊笑容和煦地看着顾燕飞,剑眉向上轻挑了一下,眼尾带笑,神情温柔。 顾燕飞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右手托着雪腮,与他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挑起话头: “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我正在琢磨帮夏侯公子夺越国政权呢。” 她说话时,还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口吻,轻慢得就跟她在玩一场游戏一样。 听得亭子外的老者再次抽了抽嘴角。 楚翊的目光轻轻扫过顾燕飞脖间那几道红中发紫的掐痕,嗓音中染上了几分清冷,淡淡地接口道:“此事简单,夏侯公子可要听我一言?” 他学着顾燕飞的口吻改称对方为夏侯公子,一句话就在三人之间划分出了一条看不见的界限。 他与顾燕飞在这边,夏侯卿属于另一边。 “简单?”夏侯卿的尾音上扬,眉眼弯出诡谲的弧度,让人看不出喜怒,更看不出他真实的情绪。 “嗯。”楚翊干脆地点头,他的笑容干净得如同雪后的春水淌幽幽淌来,“可要一谈?” 轻柔的晚风一吹,竹叶上的积雪如糖霜般洒下,低而不折的青竹傲然地挺起了脊背,青葱依旧。 一股淡淡的、清冷的竹香飘浮在空中,夹着一丝丝凉凉的水汽,清幽雅致。 夏侯卿的手指又开始摩挲那只血戒,看看楚翊,再看看顾燕飞。 当日在天音阁,也是他们两人在一起。 “你说。”夏侯卿终于吐出了两个字,唇角抿出一个妖邪的浅笑。 说话间,楚翊的目光在桌上的那柄短剑以及地上那片红色袖布掠过,知道顾燕飞肯定没吃亏。 楚翊随手拿起了那柄短剑,徐徐道:“越国现任圣人百里弘登基二十余载,开创了乾明盛世,国力一度鼎盛。” “可是,这五六年,百里弘年老力衰,骄奢淫逸,沉溺于享乐,既没有了扩张疆土的野心,也没了从前励精图治的决心。” “越国看似繁花似锦,其实早已有了式微之象。” 他温润的嗓音流泻在凉如冰水的空气中,脸上微微笑着,骨子里透出一股令人难以忽视的自信来,带着一种岳峙渊渟的气势。 顿了顿,他眼角的余光瞥过顾燕飞专注的小脸,眼角弯了弯,温情无限。 庭院中的花木在晚风中婆娑起舞,沙沙声响宛如低吟。 “根据卦象显示,君主重病。”顾燕飞用食指点了点罗盘,一本正经地说道,“太子监国,兄弟阋墙,九子争峰……贵国真乱!”她感慨地总结道。 “我记得皇十五子方满一岁。”楚翊适时地又接了一句。 这两人一唱一搭,就差直说,干脆挟天子以令诸侯怎么样?! 夏侯卿的眼角几不可见地抽了一下,又开始来回审视这二人,魅惑的瞳孔幽深如一片令人看不透的深谷。 他至少可以肯定楚翊与百里胤肯定不是一伙的。 “真正站在那个至高之位,可比遥观越、景两国战乱四起,有意思得多。”楚翊拿出一方帕子慢慢地擦拭起剑身。 那银色的剑刃在灯光中透着一股比雪还冷的寒意。 夏侯卿嘴角微凝,抚了下残缺的左袖口,将它隐于石桌下,眼不见为净,同时微微偏首看向楚翊,绝美的侧脸在昏黄的光影中,亦笑亦讥。 白衣如雪的青年白净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