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彻底没戏啦。” 下午,韦景舟特意为李宿夕来看戏剧。表演结束,便等在剧院门口。见李宿夕出来,才吊儿郎当地迎上去。 “走,惨绝人寰的李大情圣,哥请你吃点甜的。” “你又发什么神经。”李宿夕已经换好校服,边顺着人流走过来还随手揩几下眼皮,看有没有眼影残留。时间紧群演多,回家还得再卸妆一次。 “怎么,只许你倒贴不许我调侃啊?”韦景舟转身和他并肩,手指朝剧院台阶下方来回甩了甩,“刚刚就在这儿,喏,你的明恋对象光明正大上了罗屿丰的自行车,两人在我眼皮底下亲亲热热地走了。” “你说,你还能干啥?哎——”他搭上李宿夕的肩膀用力拍了拍,“干完这票就放弃吧,听我一句话,越上赶着越不值钱,爱得越真伤得最深,人呐!就是容易走上犯贱的道路!” “……”李宿夕嫌弃地斜眼瞥他,“确实,当初应该让你这个戏精上台,不知道多省事。走吧。” “去哪儿?” “吃甜的啊,刚说的话你自己忘了?” “哦!走着。”韦景舟的嘴一向是最闲不住的,没走几步又开始叭叭,“这到处热火朝天的,怎么我就这么无聊呢?对了,你姐的新游戏到底什么时候出试玩demo啊,说好给我一个内测名额的,你没忘吧?” “我可不保证,”李宿夕懒懒地回道:“她最近遇到几个棘手的bug,同时还在赶毕业论文,脾气一天比一天暴躁,我都不敢随便跟她说话了。” “啊?”韦景舟当即山路十八弯地抗议一声,“那你说话还算不算数啊?” “急什么,最起码等她完成了再说。” “哼——”韦景舟不信任地拉长音,“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不过,既然得了保证,他也不多纠缠。活络的眼睛一转瞧向李宿夕,颇有些阴阳怪气地开口:“怪不得,我说呢……” “那你倒是快说。”李宿夕不耐烦地用手肘怼他一下。 “嘿!不说你生气,说了你照样生气!” 李宿夕还莫名其妙着,他已经自顾自演上了,“好哇,反正你都是要生气。那我就直说,你,李宿夕,根本是个抖m,就喜欢厉害的女人!对不对!” “哈?”注意到旁边的路人偷笑着看过来,李宿夕抬手就是一巴掌,羞耻地咬牙警告道:“有种你再大声点!” 韦景舟委屈地摸了摸头顶,还小声着不依不挠,“本来就是…虽然你老是抱怨你姐凶,可别人要是说她半点坏话你铁定第一个翻脸。” “你有病,她是我姐!”李宿夕简直不可置信地拧起脸。 “可你爹妈我也没见你这么维护啊,”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话里的歧义,韦景舟连忙笑着摆摆手,“我知道你对你姐不是那种喜欢,我的意思是你这么崇拜你姐,所以你的取向才变成厉害女人——哎哟,你到底在想什么哈哈!” “怎么不先听听你自己说的屁话…”李宿夕简直被他折磨到浑身无力。 “本来就是嘛,”韦景舟贼心不死地瞄瞄他,“说实话,我一开始以为陆泉就是个美女,但是现在吧,我真觉得她不简单,不小心和她对视了竟然莫名有点发怂。” “邪门吧?”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诚实逗笑,李宿夕扑哧一声笑开,“是你本来就怂,还有脸找借口。” “你、你个舔狗还好意思笑我!” “好了别废话了,喏,这个青团看上去不错,掏钱吧。” 停在糕点摊位前,韦景舟忿忿地掏出钱包,一边嘀嘀咕咕,心里却认真地奇怪起来:之前李宿夕可是一提起陆泉就冷脸,照理说现在天天目睹陆泉和其他男生出双入对,怎么着也不会这么轻松平常?难不成他已经默默放弃了?哎——那以后岂不是要少很多乐趣。 “来,就用这绿油油的团子祭奠你逝去的初恋吧。” 懒得搭理他的挑火,李宿夕轻笑着剥开塑料膜,捏起青团咬一口。 没想到连神经大条的韦景舟也能隐隐感知到陆泉的危险本性。就算是他,也是悄悄分析了好久才比较准确抓住了对陆泉气质的形容: 精密的自控。 自恋自信的人看向别人的时候,通常是“目中无人”的,而自控的人看人,则多了份斟酌和分析。她抬眼看人的第一秒是习惯性的锋利,但下一秒又会消解在她的笑容里。这或许就是有些敏锐的人容易在她面前紧张的原因。 这份自控让陆泉看上去总是很平静,像一把始终处于平衡状态的天平。而自控同时也暗示着掩藏,看得久了,会越发隐秘地勾起人性中的好奇心,进而忍不住想打破她的平静—— 甜腻的豆沙馅让李宿夕皱起眉,低头看向手上浓绿清香的团子,分神地想到前天订购的浅绿衬衫今天应该能送到了。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