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婍萝天色很暗,别再缝香包了!小心伤了眼睛……」 「爹,我再缝一个就好。你刚下田耕作回来,肚子一定很饿,桌上有饭菜,快吃吧!」 一段温馨的对话,由农舍传出。这户农家姓江,只有父女两人相依为命。 四周是昏暗的乡间夜色,平滑无波的水稻田上映照着简陋的农舍倒影,青蛙隐匿在荷叶下嘓摑鸣叫,几隻碧绿色蜻蜓由池塘上空缓慢飞翔而过。 这里是城外的佃农户,居住的多半是生活清苦的农人及眷属;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阳光升起至月亮隐没山头,农田,几乎佔据了他们生活的全部。 他们多半是镇上方大地主的佃农,方圆数十里,放眼所及的农田,几乎都归属方家。 方大地主是个五十多岁的圆胖老人,人称方老爷。方老爷为人宽厚,对于佃租的租金订的远比别的镇低微,也很少催促迟缴的租金。 生活遇困难的佃户,方老爷也会在能力范围内尽量帮忙;如果遇上旱年水荒或是河水氾滥,导致作物歉收,他也会慷慨的允许佃户们将租金延至下一年。 所以方家的佃农们,即使生活不算宽裕,也都能图个温饱;方老爷与眾不同的仁厚,使得佃农们不用像其他镇的农户一般呕心沥血的工作,却越来越穷。 只是,大多数农人即使辛苦十年存下的积蓄,也不如雇主方老爷家一年的收入。 另外,方老爷的夫人顏氏,并不像丈夫一样仁慈慷慨,私底下,她常瞒着方老爷派人徵收积欠的租金。 即使家中米缸真的空空如也,她也要人交出仅存的财物,就算是几件旧棉袄,老旧的耕作铁器,还是瘦小的鸡鸭。 忌讳方老爷责骂,方夫人也不敢做的太绝,但是言语上的冷嘲热讽,还是免不了的。 方夫人和她娘家一派势利的亲戚,常看这些佃农们不顺眼,不是打猎时故意将马匹驱赶到田里践踏,就是在镇上的市集里,嫌他们脏臭,要他们将作物担到角落去卖。 即使如此,佃农们多半选择隐忍,毕竟方老爷对他们已经仁至义尽,他们又怎么好去投诉方夫人的不是呢? 方家是富逾七代的富家大户,方夫人娘家则是邻镇首富顏家,两人唯一的缺憾,就是后代单薄,只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儿子。 据说方公子自小体弱多病,好几次都被大夫从鬼门关抢救回来,所以方家很少让他出门走动,外人也从来无缘得见这个大少爷一面。 大部分的人只知道,方府有一对尊贵骄蛮的顏氏兄妹。 方夫人的娘家因为兄弟早逝,所以方夫人便把遗留的一双外甥子女接回来方家照顾。男的叫顏意枢,跟方少爷同年,性格跋扈乖张,又好习武,常常在镇上惹事生非。 所幸三年前,方老爷把顏意枢送到京城,拜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