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余天翊在想案件相关,不如说他是在考虑怎么护楚云瑶周全。顾景瑜的手段他也是见过的,楚云瑶在此案中一日洗不清嫌疑,那她以后的日子也绝没有一天好过。私隐一层一层的剥,人迹关系一条一条的查,不把人摊成一张白纸,他就不可能罢休。可楚云瑶不同与其他人,真要扒成那样,心智不够坚定怕也活不下去了。 “路少卿料事如神,此次又有顾大人鼎力相助,必定水到渠成。”余天翊先送出恭维,接着言归正传道,“下官终日与药石为伍,大人说我话少谦虚,不过是我见识浅薄,怕话多出错罢了。术业专攻,大人负责率众查案,我便负责人体康健,了大人后顾之忧。” 路驰逸对案细心,对旁的事就较为大意,他没听出余天翊的弦外之音,只当是他‘避嫌’的老毛病又犯了,在顾景瑜跟前他不好拆台揭穿,便只好抿唇不语。 顾景瑜细品余天翊话里的意思,没什么问题,可又隐约存在问题。昨夜谈话时,他也是这样提到了医者本分,原以为他是强调本职推卸责任,今日再听却不禁让他联想其他。 三辆马车相隔不远从府衙后院先后驾出奔向大路,风掀起布帘一角,楚云瑶看见了洛央城里与以往并无不同的街景。朱家灭门并没给城中百姓造成什么影响,现在时间尚短,街头巷尾免不了议论纷纷,可等再过上一年两年,记得的人就越来越少,直至淡忘。 顾景瑜的出现只意味着一点,那就是五年前凤耀的案子要再被重提。五年了,他查了多年都不曾摸到真相边缘,她何不多长自己的威风灭他这次也一样无功而返的志气?她的身份随便他想怎么查,哪怕扒到葛婆婆的坟堆,她也不怕。 当年他办案时的狠辣手法满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即便那时候人人自危,真正害怕的也不会是她们这些命如蝼蚁的人。官官相护,凭他天大的本事,皇帝一声令下不照样全盘放下了吗?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一无所有的人总比那些瞻前顾后的更不惜命。 车厢随着道路的不平不停摇晃着,半个时辰左右,周围慢慢不见人影,‘哒哒’的马蹄节奏开始慢慢跟楚云瑶的心跳持平。离城郊的朱宅越来越近了,她的注意力开始全部集中在偶尔掀开的车帘边角上,又过了一会儿,她摸出姜婆上车后塞给她的小药瓶,倒出一颗药丸到手心,然后吞进嘴里细细嚼碎。 姜婆一直在默默观察她的举动,看她全部的肢体动作,窥她每一抹细微的表情变化。刑部顾尚书可不像大理寺少卿那样办案有度,必要时亦多少讲讲情面,他坐于首位时,那一应的对接指令必要先过他这一关,所以她身为路大人的下属更要谨言慎行,以免造成牵连之祸。 药丸服下,楚云瑶立刻品出了其中各类固气养血的草药占比。这药制的极好,乍一消化溶解便能让人由心口暖出一股气来,心绪随之舒缓。可引她注意的并不是这药丸如何的好处,而是她发现只要在这副药方里再多填三味草药,便可制出一种药效完全相反的新药来。固气变成扰心,养血变成涸血,添加的分量不需太多即能让人心绪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