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您唤奴才所为何事?” 苏皎皎模样温和,神色瞧不出有异,平声问道:“今日去取艾草的时候人多不多?” 小松子没多想,立刻回着:“今日奴才去的早,正是人多的时候,但内侍省分艾草的宫人一瞧是奴才,便知是披香殿的人,立刻便优先了咱们,将上好的一批给了奴才。” 苏皎皎不动声色地看着小松子。 他回答地很快,几乎是不假思索便答了上来,眼神干净忠厚,不似作伪。 何况,若是撒谎,这漏洞便太大了些,只需找来内侍省的人一问便知是什么情况。 既然不是内侍省源头问了问题,那问题就只能出在小松子和别的宫人身上了。 不论是谁,披香殿都出了奸细。 苏皎皎抿一口茶,神色温柔地笑起来:“你办事得利,本主想着重用你。” “从来还没问过,你家是哪里的,可有兄弟姐妹?” 小松子一听小主信任,竟是想要重用自己,顿时喜不自胜,激动地有些手足无措。 他在地上实实在在磕了两个头,伏身道:“奴才是祁州人,入宫的时候家中遭了变故,只剩下奴才一人,流亡途中遇见了绑匪,再醒来的时候已经……” 说道半途,小松子似觉得有些伤感,又怕这些话腌臜了怜美人,便断了断,没再说下去,只续道:“如今奴才在宫中是孑然一身,只盼着能遇到个好主子,安安稳稳地过一生,便是最大的福气了。” 如果小松子所说的身世都是真的,苏皎皎倒觉得小松子是个可信之人。 无牵无挂的人不易被人威胁,便少了很多被挟持家中人而不得不谋害主子的嫌疑。再一个,小松子平素一贯勤勉忠厚,从不偷懒。 同她说话的时候,也一直神色端肃,不生一丝躲闪。 这样的人,苏皎皎很难怀疑到他头上。 从前还是选侍的时候,人微言轻,身边侍奉的人只有鱼滢鱼霭和曼夏,整日低声下气,日子不可谓不艰难。 她在宫中人脉少,可信的人不多,但以前只是选侍,不得宠的人,也不会有人花了心思去害她。 如今已经卷入了这泥沼,往后若想长久走下去,身边没可信的有用之人却是顶悲哀的一件事。 今日若能试出小松子的忠心,也是极好。 苏皎皎放下杯盏,皓腕微折,柔声道:“快起来。” “本主既然说了信你,要重用你,自不会亏待了你。”她嗓音绵和,十分动听,“你跟着本主的时间虽不长,但也将近一月,本主对你们什么样,性情如何,你心中自有一杆秤,可是?” 苏皎皎牢牢地盯着小松子的眼睛,想要从中窥探任何一丝心虚或躲闪。 她那双过分美丽的眼中似乎有魔力,叫小松子情不自禁地升起一种使命感,淡淡说着:“早在筠雾馆的时候本主就说过,若忠心侍主,本主不亏待任何人。但若是胆敢背叛,心存异心,本主也绝不轻饶。” “小松子,你可做得到只认我一人为主,忠心不二?” 小松子这么多年在宫里生活,一直战战兢兢,恪守本分。 从未没有体会过被人信任是什么感觉,他本以为能够在披香殿好好伺候小主便已经是顶幸运的事儿了,谁知小主竟如此抬举,愿意高看一眼。 小松子眼眶泛着泪,又跪在地上重重叩响三个头,坚定道:“小主温和纯善,体恤下人,能够侍奉您是奴才的福气。只要小主不嫌弃,奴才愿为小主效犬马之劳。” 苏皎皎这才绽开一个真心实意的笑来,温声道:“起来吧,去将鱼滢鱼霭和凌霄进来。”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苏皎皎既然已经决定相信,有些事情多放放手,反而有利于收拢人心。 宫中活计最清楚的人不是她,而是宫人们,若是想抽丝剥茧地找出内奸,一起商量才是最好。 小松子将艾草拿进来时是不出问题的,那便是这艾草在披香殿时被人动了手脚。 这就有些让人犯难。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