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司的药中有安神成分,文易见他合眼了便悄悄的离开去了文颂那儿,得好好跟皇姐解释一下。 唉,一个个的,她人单式微哪个都惹不起。 深夜,当万物笼罩在沉睡中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靠近了赫连司的卧房。 房间内的人呼吸沉重而平缓,俨然在深眠之中。 然而当这位不速之客踏入房间的那一刻,床上的人倏地睁开了双眼,凌厉的鹰眸中哪存半分倦意。 “见过王上。” 来人隐在阴影中,在距床榻十步外的位置单膝跪下,右手握拳置于左胸口处,按白狄的礼制行礼。 “多年不见,大人别来无恙啊。”赫连司披衣起身,大刀阔斧的坐于床沿,声音虚弱空洞。 但他对面跪着的男人闻言却打了个冷颤,将头压的更低,“属下对王上的忠心日月可鉴!” 是对“王上”而非“白狄”。 这老狐狸,还是块硬骨头… 赫连司挂着阴测测的笑,“忠心?你我二人多年未见,大人的’忠心’孤王倒是难以看得透了。” “属下愿为王上效犬马之劳!”来人回答的铿锵有力,不卑不亢。 赫连司淡淡的,随意道:“是么?那…便去杀了肃王吧。” 来人震惊的抬头,在触及赫连司的目光时惊心——他并非在说笑! “王上,属、属下…” “怎么?大人不愿?不喜欢这个任务?” 赫连司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人,语气轻松的像是在同他唠家常,“哦,孤王想起来了,大人似乎和肃王有旧,啧啧,不太好下手啊——” 何止有旧,肃王对他有重恩,他怎可恩将仇报。除去这些不谈,肃王何等人物,岂是他近得了身的? 赫连司将来人的挣扎看在眼中,并不催他。 片刻后,只听得那人咬牙道:“属下,遵命!” “哈哈哈哈——” 赫连司爆出一阵狂笑,起身亲自扶起了那人,但微弱烛光的照映下,来人看清了赫连司的脸,他一副帝王独有的亲善态度,“孤王跟大人开个玩笑,大人可莫要当真啊。”仿佛那个要将他置于死地的是另外一人。 来人显然还没从方才的惊恐中回过神来,他虽未抬头,却清楚的感受到了赫连司落在他身上阴冷的视线,如毒蛇一般冰凉的绕在他的颈子上。 一两句话间,他便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他想附和赫连司的笑,扯出的却是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属下不会、不会…” 似乎没看见他的异常,赫连司继续亲和道:“劳烦大人准备一下,孤王要回白狄。” “是!属下即刻去准备!”迟疑了下,他试探道,“那属下…” 赫连司坐回床上,床头放着给他退热的汗巾,此刻已经半干,他拿起来放在鼻下深嗅一口,在寻觅到那抹淡香后才开口:“既然大人在大梁住的习惯,那便继续呆在这吧。” 那人偷偷松了口气,离开白狄几十余载,他已经忘了家乡的弯月从哪边升起,也毫无白狄人的模样了。 既然机缘巧合之下来了大梁,赫连司最初的计划是至少将安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