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小球在绿色的草坪迅速飞越,过了丘陵缓慢降速稳稳进洞。 陈纭褚执杆连连掷地:“好球!”。 康显渠低头抿嘴,球童极速小跑过来接过他们手里的球杆,陈纭褚回到座位,把茶盘杯子斟上一杯,并拢四指用手背推过去,不由感叹:“看来你这公派一个月没少偷偷练啊?” 康显渠脱了手套,摘下墨镜一手甩到桌子上,眼神懒懒,举起茶杯浅酌一口,低头俯了一眼茶汤,又呷了半口。搁下杯子后,往座椅上一趟,上身紧贴椅背,两臂散散垂落扶手两边。他眼皮怂拉,半是精神半是不清醒道:“哪有那个时间。” 陈纭褚眉眼都是放松姿态,一口大白牙笑得灿烂。 “怎么看起来真的没什么精神啊?几点了?不会还有起床气吧?” 康显渠转头朝他翻了个白眼,“好意思说?一大早把我叫起来说有急事,结果呢?”说着闭上眼没好气,咕哝:“困得要死。” 整片阳光移到他身上,天空晴朗得看不见一丝遮掩,他仰脖让阳光从胸口再往上一点到喉结,一寸一寸而上,帽沿遮住他额头,光影下只看到他半边脸。喉结翻动,他呢咛了一声,才终于得到一丝清醒。 陈纭褚放了杯子,扮作赖皮样起身往他身边靠,亲昵拐拐他的手肘,笑得格外没脸没皮。 “我这不想你了吗?好不容易今天周六我得个空。” 他每天忙里忙外没个休息时间,今天是好不容易得了个空特地约他出来,看了他一眼,想到又不由得感叹: “你还别说,像咱们这把年纪了,做什么都提不上劲。” 说着拍拍大腿笑得更疏朗。 “那是你,别拉扯上我。”康显渠没好气,急忙制止撇清划界限,又冷哼道:“你不天天在度假吗?” 陈纭褚一下子坐不住站起来,食指反指着自己,一脸受委屈的直嚷嚷:“我度假?我天天二十四小时待命。” 康显渠皱眉,没得瞪了他一眼。 “有你们封总这么个总机给你军营坐阵,你该知足了。” 陈纭褚忙哀哀叹了一口气, “想得倒美哦,我现在是腹背受敌,有苦难言。快变成孤臣了,孤立的孤。” “她现在一怀孕了,口心气比天大。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脾气也变了,让人弄不灵清。在公司和颜悦色回家就对我颐指气使,稍微有不合她心意就搞三廿七,动不动说我是个甩手掌柜,在家里我那是大气不敢出一声,呼吸都要斟酌着轻重。今天好不容易她把儿子带出去,我才能喘口气。” 他连连自怜自艾摇头,好像觉得话未尽,他最后又加了一句: “我说,女人就该像晚意那样,你看她多听你话,对你言听计从吧?没给你气受吧?” 康显渠眺望远处一望无际的草地,绿色的那里延绵不绝的波浪线。眼前慢慢浮现她昨晚在宴会上的样子。 满厅的珠光宝气和衣香鬓影,身着低调不张扬的她,跟他在那觥筹交错的宴会中穿梭游走。她默默跟在他身旁,脸上一直挂着浅浅的笑。 有人来打招呼了,她就听他问名她快速回称呼,然后轻声认真交谈,有人来敬酒了,也不打场面话推辞拒绝,手里握着酒杯,实诚当面应下,言行大气从容,举止端庄优雅。 她?算是吧。 他压低帽沿,眼掠过一丝浮动又瞬间不见。 “这高龄产妇加上我老婆,简直双重风险。我是天天担惊受怕,生怕出点什么事。” 康显渠半笑着半疑问:“封卉才多大就算高龄产妇了?” “人医生说了,超过三十五就算了。” 康显渠倾身从桌面的烟盒提了一根烟,盒子口转给他,抬眼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