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态一样,像只随时准备扎人的刺猬。 “瞒不住了,”季贻薅了把刺猬,似笑非笑,“我们女鬼最喜欢你这种的,阳气足。” 祁钦原本紧绷的唇线蓦地一松,下一秒,季贻眼前天旋地转,哎哟一声,忽然就被他扔了下来。 而他步伐匆匆,从衣柜里拿了条毛毯,出门而去。 真是一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了,居然把她往地上扔。季贻揉着屁股站起来,轻车熟路地爬上了床。 是他自己让出来的,不是她抢。 就不跟出去了,他今晚大概是不想寻死的。他可能比较想让她再死一次。 - 周五,几乎每一科的老师都在讲月考试卷,讲着讲着就停下来痛心疾首一遍,痛批他们又是自己带的最差的一届学生,开学的第一次月考就开门黑。 季贻原本就不安分,现在既然已经暴露,索性把憋了一个月的话都往外倒。 “你们地理老师我好眼熟,他的地中海头我好像见过……嘶,好像男人到中年好多都会这样,”她端详祁钦,“你也会这样吗?” “你这道题居然做错了!罚抄!欸我怎么会做的……” “哇哇好厉害啊你,单科第一,鼓掌!老师都表扬你了,你怎么不笑?笑一个啊……” 话一茬接一茬,季贻确信自己让他听见了,并且只有他能听见自己说话,但他居然装没听见。 季贻气得哼哼,又没辙,于是拿着他的笔在纸上涂涂画画。 才画了一个漫画小人叉腰,脑袋上冒出个生气符号的图,笔就被按住了。 祁钦不动声色地收起桌上所有的笔,装进笔袋,又把拉链严严实实地拉上,放在了左手边。 做完这一切,祁钦继续听课。老师在黑板上板书,祁钦看了眼,正要抄下来,一低头,入目却是几个大字—— “坏东西!” 季贻无声控诉,看见祁钦的反应,得意地扬起嘴角,手指在空气里划拉几笔,那几个字便换了。 “嘿嘿,没想到吧。” 字体并没有印在试卷上,而是浮在试卷上方的空气里,字体边缘隐隐泛着光,消失时伴随着星屑般的画面,实际却没有什么洒在桌面上。 祁钦将试卷移了位置,继续听课。 季贻没辙了。 他居然一点都不想理她。 季贻立马想到正跟着李奶奶的罗桢——桢桢就特别可爱,很乖的,自己提议玩什么他大都配合。她又想到最近在部门里写述职报告的林瑾妤,小鱼也很好,她是她一进部门最早交到的朋友,帮过她好多。 季贻甚至想念起那个不近人情的上司来。汪承颐其实也挺好的,前几次她故意不好好做任务,他虽然罚了她,但也把她保了下来,否则她得就去更没有指望的地方了。 大家都很好。祁钦不好。 她甚至因为他违规了,他居然理都不理她。她只是太无聊了,想有人说说话而已。 季贻突然觉得委屈,眼眶一红,将身形彻底隐去,消失在人群之间。来去没有任何迹象,就像从没出现过,也没人发现过。 祁钦听着课,直到下课铃响,他才想起,07331已经二十几分钟都没有打扰他了。 他没有试图去找。她肯定还在这里,就坐在旁边,说不定正睡得不省人事。 下午放学前,班主任再次提醒:“周日上午家长会,回去别忘了提醒家长啊,到时候班长和几个主科课代表记得早点来,帮家长们找一下同学们的座位。” “好的。” 祁钦恍若未闻地收拾东西,庄高政朝他这里瞥了一眼,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宣布放学,教室里顿时热闹地乱成一锅粥。 一颗米粒被水遗忘,黏在锅壁,不言不语状似放弃了,却可能也还留着一丝期冀。自己滚沸的那一天,说不定也会到来。 更可能永远不会到来。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