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串珠的肩带压着薄肩,消瘦的脊骨在吊带碎裙里明晰可见,将几朵花形顶的有些变形,杏色的绸面裙边与木色地板相贴,看不出华贵,同样被裴轻舟踩着。 陈暮江倚在离裴轻舟叁步远的衣柜上,看她找衣服,准备去浴室,忍不住问她:“见导演不太顺利?” “没有,已经拿下了。”声音脆响,似竹音。 说完,裴轻舟抬头问陈暮江:“你讨厌酒吗?” 问完又低下头,发梢浓烈的烟味钻进鼻,总在提醒她陈暮江卷发里的橙香,而她也不太敢抬头,看陈暮江眉眼间的清明。 像是暗室里绽放的玫瑰,怯于同白兰的纯白对视,会想自己开出的花瓣上有没有黑点。 感觉了到裴轻舟极力遮掩的情绪,陈暮江笑着逗她:“我说讨厌,你以后就不喝了吗?” 听着浅浅的笑声,裴轻舟很想抬头看,但没有,仍低头看着手里找好的衣服,脚踩着裙边,烟味侵占她的鼻道。 她挽了下头发,烟味淡了些,想想后笑说:“那不太可能。” 又攥着衣服,沉声说:“但如果你讨厌的话,在你面前我可以不喝。” 就像她讨厌包厢里的烟雾,也希望能不再遇到,然而,很多时候不得不再遇,但她至少不想要那烟雾一直跟着她,提醒她。 陈暮江松开迭起的臂,双手背后,后腰压着手扶上衣柜,侧头看着她说:“我不讨厌酒,你做你自己就好,不用为我改变喜好。” “嗯。”鼻音很重。 裴轻舟应完起身,看到陈暮江在低头看脚尖,想说话时,陈暮江抬头,两人目光相合在叁步里。 一个面容黯伤,拿着新衣,一个眼神疲惫,扶着衣柜。 相视几秒后,陈暮江动身往后退了几步,保持叁步距离,看着裴轻舟进浴室。 “没有解释吗?” 裴轻舟手扶着浴室门顿了下:“我身上烟酒味很重,不想染给你。” 不想让喜欢的橙香染上讨厌的味道。 也有些讨厌这样的自己,是在认识陈暮江后才有了这份讨厌,以前她不会的。 听着关门声,陈暮江些许懂了,剧拿下的顺利,但有坎坷。 她想到自己曾经在酒桌上的逢迎,总会遭到一些踩踏,忘记尊严和体面,向人端起酒杯,说着不认可的话,露着挤了又挤的笑。 那一天她过得像提线木偶,更可悲的是,她要自己操纵,没有人提线,她自己要用力取悦。 水声响若清泉石上流,像是在洗石头上的斑点污渍,一遍又一遍。 花洒强劲的水冲着裴轻舟身体,从五官至脚趾,分裂成几束水流,漫进鼻腔,淹没唇角,淌过胸房,流抵最隐秘的地方,又滑落小腿,旋进几团头发堵着的出水口,脚泡在难散的泡沫里,像死人吐了白沫。 直到冷气冲散热雾,门开几秒,又合上,水声仍响着,热雾裹着对视的两人,相距两步。 水打在裴轻舟颈上,喷射在睫毛上,眼前几许模糊,但能看清陈暮江的脸,正在被水雾晕湿。 “不是说,等我说没事了,再过来吗?” 裴轻舟扯出喉咙最大的声量,却盖不过水声,陈暮江甚至有些听不清她的吭唧。 心疼了。 陈暮江没动步,抬了抬水凝湿的眼睫:“对不起,我要越步了。” 她的担心也越过极限了,忍不住了。 说完,陈暮江才淌水过去,只两步,裤角瞬间被水花打湿。 关了水,陈暮江把裴轻舟从花洒下拉出,裹上浴巾,给她擦头发。 没擦两下,裴轻舟埋进了陈暮江的颈,喃喃说:“对不起,我把你衣服弄湿了。” 其实还有头发。 她整个人都是湿的,被花洒下的大雨淋得失去姣好的面容,蜷缩在陈暮江身上,头发滴着水,贴在陈暮江鬓发处,一点点滴湿干发。 “没事的。”陈暮江隔着毛巾,抚了抚她头发,又柔声说:“你身上什么味道我都可以接受的,别怕染给我,好不好?” 能听出心酸,但话柔若身上淡淡的橙香,盈满裴轻舟的鼻腔,跟着也酸了。 “你怎么这么守承诺啊,连一个无理由的要求都答应。” 裴轻舟低声哽咽,有点想哭,但又不想,忍住了。 她对比唐伟,觉得陈暮江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