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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痛经


 但她站着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愣了几秒,想蹲下伸手去清理,弯腰到一半看到是液体的,拿不起来。

    她用力想,费劲想该怎么清理,拿拖把?屋里没拖把,拿扫把?也没扫把,低头望着那一根破碎的温度计,她拿它没办法了,不知道该怎么清理。

    为什么啊,为什么连量个体温都做不好,为什么连碎掉的温度计都不知道要怎么清理了,她难受。

    陈暮江看得清清楚楚,裴轻舟手足无措了,想去安抚的,但是起不来身,想说话的,但是咽喉像塞了整片天湿凝的云,堵的说不出话,眼角湿润。

    “怎么了?温度计碎了?”

    苏晚黎进门,看到裴轻舟在拿毛巾往地上盖,上去阻拦,裴轻舟恍恍退开。

    与陈暮江交换眼神后,苏晚黎收拾地上东西,裴轻舟坐在一旁认真看,眼神像是犯大错的学生。

    看着记住了,水银要怎么清理,但她其实知道的,是乱到失序了。

    等苏晚黎收拾完出门后,裴轻舟走到床边,手指只敢轻轻捏着陈暮江的指尖,拽扯声带说:“对不起,我第一次照顾人,真的不太会。”

    陈暮江没来得及回话,苏晚黎推门而入,正看到这一幕,但裴轻舟还是捏着陈暮江指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眼睛里像含了千万般错同她认。

    时间已是夜七点,近六个小时,苏晚黎是来与裴轻舟换换班,想让她去吃口饭,但看到这幕后有点不知道如何开口了,立在裴轻舟身后,看眼陈暮江。

    “去休息会儿吧,我感觉好多了,烧也退了。”

    陈暮江顺着裴轻舟捏指尖的手,安抚性地划了划她拇指,轻似纱落,声音仍虚弱无力。

    见人还不动,她又握握裴轻舟的手说:“去吧,我们过会儿再说话。”

    苏晚黎还在,不太好说过于亲密的话。

    裴轻舟没说话,回握下陈暮江的手后离开,转身看到苏晚黎含笑问了声好,随后出门。

    两束目光看着门关闭后才说话。

    “师姐,帮忙把窗帘拉开吧。”陈暮江想看看真正的夜色。

    没有亮度不一带来的不适感,窗内窗外差不太多黑,区别是光源不同。

    “原本我猜出来的时候,总觉得她不太适合你,但没对你多说什么。”苏晚黎扶她坐起身说。

    陈暮江看看窗,拿掉头上的毛巾,说:“哪里不适合?”

    “因为人看起来就是很滥情的那种?有点像坏女人,很会伤人心。”苏晚黎为自己突来的肤浅生笑。

    陈暮江摸摸手里有些干的毛巾:“一开始会有这种感觉,人飘飘忽忽的,像个脱了线的风筝,感觉抓不住。但当你给片天后,便不用再去抓什么。”

    “那你呢?你的方向呢。”

    “我?”

    陈暮江拖着眼皮动了动眼珠,睫毛上像长满了细尘,视线模糊,她用力荡了荡,似乎听见有什么东西破碎掉了,又或者什么东西被擦拭着露了点光。

    “我去拿个新体温计给你量下体温,过两天有采访,你能不能参加,明天我要给他们个准信儿。”

    苏晚黎看她眼光恍惚,换了话题,说完准备出门。

    陈暮江叫住她:“参加吧。”

    月光步涉入屋,袭满木桌,攀爬至床角,除一除病气,让人抬一抬眸子,远望窗外,是一个有山脉相拥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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