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莹莹月光下,言早能看见手表上的指针指向了两点半。 在2012年她没有戴表,但她大概能记得自己是十一点半时昏昏沉沉地睡着的。 她这一觉只睡了三个小时,虽然现在还是有些困,但是紧张和奇怪感更强烈,完全替代了她的困意。 至少有一个认识的人在身边,不过他也真的够吓人的 外面的月光似乎更亮了一点,言早终于适应眼前的黑暗,看得更清晰。 她的身边也不仅仅有他,还有剩下的六个人。 他们一起横七竖八地倒在a503的门口,除了言早和柏严,没有人醒来。 言早还穿着她的冲锋衣外套,外套下是温暖的高领毛衣和牛仔裤,而她的背包被放在她头下充当枕头。 言早看向柏严,他点点头,“我醒得最早。” 他拉着她站起来,言早拍拍身上的灰,走近窗子,月亮是正常的一个,外面景色也和他们之前看见的一样,树木繁茂,反射出月亮的光。 她身上已经差不多干了,但是略带着潮湿的头发黏黏得,言早皱皱鼻子。 教室里积了厚厚一层灰,只是他们走过,就扬起飞散在空气中。 灰尘褪去,原来地上还有零零落落的虫子尸体,一想到自己刚才还躺在上面,言早感觉更恶心了。不过和2012年经历的相比,这里也算得上是好的。 也不知道废弃了多少年,言早想,在校门口周滂似乎提过,h高是一五年的时候迁的新址,所以这里差不多也有五年没有人涉足了。 一开始还有虫子在这里繁育,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连虫子都全部死掉,只剩下没有生机的灰和土。 她想起被她忘记的周滂他们,又走回到门口,柏严站在讲台边上,好像在想些什么。 因为进门时言早和柏严排在最后,距离其他人都不算近,所以还不至于出现他们现在堪称行为艺术的人叠人惨状。 言早揉揉还带着酸痛的肩膀,难以想象他们要是醒过来会有多痛。 她蹲下身,试图去叫醒他们。 柏严察觉到她的意图,开口道:“我已经试过了,没有用。” 言早摇了摇距离她最近的金语语,果然没有反应。 她有些紧张,把手指探到金语语鼻下,感受到她的鼻息。还好还好。 言早又拍了拍剩下的人,但他们没有一个人醒来。 他们躺在地上,神色平静,如果不是刻意去试探,完全感觉不到呼吸,像是一个个被剪断了线的木偶。 一阵折腾,言早也不管讲台边上有多脏,托着脸坐了下来。 她的视力很好,感觉也很敏锐,言早能感觉到他一直在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 不过现在她可以理解一些了,如果是她在这样诡异的寂静中独自呆上半天,估计也会对身边的活人紧抓不放。 他说话了,声音在黑夜中很是突兀,“把我们没聊完的说完吧。” 他是指白天时,他们之间所讨论的“他该怎么对待他们”。 言早闭上眼睛,回忆似潮水流淌,和早上时相比,她记起的事情更多了。对于“他”也不再只有含含糊糊的罪恶感,还增添了一份可怜和愤怒。 好久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那就 让他们也承受当年他们自己做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