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踏进屋子,看到坐在妆奁前打扮的江絮清怔了片刻,像是并未反应过来她已然嫁他为妻。 听见脚步声,江絮清对着镜子细细看了下,才站起身朝他走去,主动牵着他的手,有些委屈道:“你怎么才回?新婚第一天就抛下我,不担心我会害怕吗?” 裴扶墨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挣脱,淡声道:“这侯府你闭着眼都不会迷路了,岂会害怕?” 说的也是。 江絮清一时不知如何反驳,只跺了跺脚就转身了。 ** 玉荣堂内,镇北侯裴玄和云氏喝完了江絮清的这杯媳妇茶后,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尤其云氏更是打心里开心,江絮清是她看着长大的姑娘,能嫁进侯府成为她的儿媳妇,已是她盼望许久的事。 对着这样一个玉软花柔的儿媳妇,裴玄也破天荒笑了几声。 敬了公婆茶后,便是认夫君的兄弟姐妹,裴扶墨的长姐几年前已嫁给建安伯长子为妻,如今尚在家中的便只有兄长及幼妹。 江絮清也不是外人,裴灵梦与她那般相熟,也就不在意那些流程了,上来就挽着她,对裴扶墨说了些要对嫂子温柔体贴的话。 但从进了玉荣堂起,江絮清才发现,裴幽竟是不在? 她蹙着眉,心里琢磨了下他今日不在的原因。 这时感觉到牵着她右手的力道忽然被收紧,江絮清疑惑望去,便看到裴扶墨唇角衔着淡笑,在回应镇北侯夫妇的话。 仿佛方才手中那股轻微的痛意,像是她一时的错觉。 敬茶后,下人便将早膳呈了上来,裴玄说起裴幽不在的事,云氏也顺便提起:“慕慕,幽儿他因公事缘故,在你们婚前便离京了一段时间,约莫还有几日才回,临走之前幽儿托我带一句话给你,他说很想看到穿了嫁衣的你,但因有事,这才不得已离京,望你看在往日情分上,莫要与他置气,待他回来再好好向你赔罪。” 江絮清心里咯噔一跳,对这番话,她实在不知该如何接。 可裴幽利用镇北侯夫人之口传达,她若是表现出嫌恶,这才嫁过来的第一天便与夫君的兄长关系不和,反而平添麻烦,她斟酌了会儿,莞尔道:“兄长应当以公事为重。” 她回答的恰到好处,云氏笑了笑,“大抵是因救命之恩的缘故,幽儿对你很是亲近,这也是好事,我和侯爷欠那孩子太多,如今慕慕也是我们裴家的人了,便也是幽儿的家人,想必他是极其欢喜的,这也算一种缘分。” 江絮清实在不想再继续裴幽这个话题了,只能淡淡一笑,低下头抿粥。 饭桌上裴侯爷和裴灵梦随意聊着家常,江絮清却心不在焉,总觉得裴幽那番话意有所指,说的好像她与他有什么约定似的。 她放下手中的汤匙,悄悄抬眸去看身侧的裴扶墨。 从进了玉荣堂起,除了偶尔接了几句话之外,他都极其沉默,方才云氏提起裴幽,他也并未有何异常,想来是她多心了。 江絮清侥幸地呼出一口气。 早膳用完后,裴侯爷便去忙公事了,裴灵梦也很快溜出去玩。 云氏让江絮清和裴扶墨留下来陪她说说话,聊着家常,云氏忽然提起,笑道:“你们昨日大婚,恰好怀徵的长姐也来了好消息,说是她已怀了三个月的身孕。” 怀孕?江絮清微微蹙眉,回想起前世的经过,脸色骤然一变。 犹记得前世,裴扶墨的长姐曾滑过胎,至于是如何滑胎的,她并不清楚,只知后来裴家出事后,虽说裴灵萱因外嫁女的身份并未殃及,可在裴家定罪后没多久,建安伯的长子便以裴灵萱无子为由,将她休弃。 休妻事发在她去世的前一日,虽说后续事情她因为死了并不知晓,但显然建安伯长子并非良人。 江絮清抿了抿唇,只能回应了云氏几句好话。 她余光扫向裴扶墨,见裴扶墨听到裴灵萱怀了身孕后,也毫无喜色,与云氏形成鲜明对比。 他最近将情绪隐藏的很深,喜怒不形于色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