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水南连忙把手搭在她的额头,被她贴住的鱼尾的部位仿佛挨着滚烫的火炉。陌生的感觉席卷全身,胸腔内仿佛流入一股莫名的水液,这股水液让他的大脑停止思考,只知道机械性地按压张静姝的额头。 张静姝的脑子大概是被温度烧懵了,现在这个时候,她满脑子都是—— 终于可以尽情地摸程水南的鱼鳞了! 掌心刻意搭在鱼尾上,没有想象中的粘稠水液,仿佛被风干水分,失去水液的润滑,鳞片的触感变得坚硬,她试探着摸了会儿就收回手。 不满地嘟囔:“程水南,你缺水了嘛……” 程水南弯下腰:“什么?” 张静姝:“没有水液了,摸起来不舒服。” “没有水液不好吗?会打湿你的床的。” “……那又怎么样,我喜欢。” 程水南的鱼尾轻轻地摆动起来,他的唇角不受控制地翘起:“那,那我以后不吹它了。” …… 张静姝再一次庆幸自己没有因为害怕而放弃人鱼,把他接回家是她二十多年人生中做得最正确的事情。 记忆中,从来没有人会在她生病的时候温柔的安慰,还特意煮碗热腾腾的面条,就算面条的味道不好吃,在那种时候,心底生起的感动足以使寡淡的面条变成世界最美味的食物,更何况,程水南的水平很不错。 她现在仿佛还能感觉到面条的余香。 或许是因为有程水南在身边陪伴,本来对于张静姝来说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小感冒,徒然演变成让她连行动都变得困难的“大病”,她有气无力地缩在温暖的被窝,额头抵住程水南的鱼尾。 程水南的双手逐渐找到感觉,在她的太阳穴轻轻地按压。 张静姝舒服地眯起眼。 程水南温柔的态度让她生出了得寸进尺的念头。 她记起曾让她羡慕过的事,也是迄今为止耿耿于怀的。 有次顾心怡生病住院,赵静当时在别的城市赶不回来,顾林安则在出差,他们拜托张静姝照看顾心怡,她在医院陪着顾心怡挂水挂到半夜,在外地出差的顾林安忽然出现在病房。 顾林安再三表达感谢,走到病床边,醒来的顾心怡扑到顾林安的怀中,委屈地喊着爸爸。 得知女儿生病的顾林安放下手头的工作,连夜回到青城市。顾心怡被顾林安抱在怀中,男人用温柔的语调哼着不知名的歌曲,臂弯里的人是他最重要的宝贝。 张静姝的父亲从来不会这样。 也从来不会有人,把她当成最重要的宝贝疼爱。 从小到大,她只有自己。 含着隐约的期待,张静姝放低语气:“……程水南,给我唱首歌听吧。” 程水南垂头。 张静姝的眼睛弥漫着雾气,脸颊被烧得绯红,她说话的语气从来都是温柔的,这是第一次看她露出脆弱的带着祈求的表情。 程水南没有唱过歌。 他也没有听到过任何动听的歌曲。 可是他不能拒绝。 人鱼犹如潺潺溪流的嗓音奏起美妙的曲调,曲调是张静姝从来没有听到过的,更不像是某种歌曲的曲子。有种触及灵魂的感觉。 他随意地哼着。 张静姝闭着眼睛认真听。 “这是什么歌曲?我没有听过。” 程水南摇头:“我也不知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