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仔细听过一阵,她越发确定那哭声是打晏和屋里传出来的。 说是哭,更像压抑在难过下的哽咽。 仿佛受了什么欺负。 虞沛顿住脚步,踌躇不前。 前天她和烛玉撞见闻守庭威胁晏和,让晏和拿那软包里的东西对付她,但直到今天都风平浪静的。 会不会是晏和在那之后拒绝了闻守庭,所以遭了他欺侮? 也不是不可能。 原书里晏迹、晏和两兄妹关系疏远,晏迹说不定真会任由外人欺负他妹妹。 想到这事可能和自己有关,虞沛再不能忍。 她抿了下唇,脚步一转,就叩响了晏和的房门。 不料门没关。 轻一敲,那门便开了。 虞沛也借此瞧清了门内的光景。 只见白日里冷漠寡言的晏和,如今竟分外随意地跪伏在床,右手攥着柄烛火,左手捧书,且正对着那本书哭得好不伤心。 虞沛关上了门。 然后深吸一口气。 肯定是看错了。 没关系沛沛,天太黑看花眼了也正常。 但门里人发话了:“有何事?” 这下再关着门也说不过去,虞沛又长呼出气。 “吱呀——” 她又看见了晏和。 还是那样,跪在床上,脸上还印着模糊泪痕。 也有可能是在读家书,虞沛想。 昨夜她收到娘亲的信,心底也挺难过的,还很想她。 “有事找我?”晏和又问一遍。 “啊?哦……”虞沛就差把门锁给揪下来了,“我听见你在哭,有些担心就来看看,没想到门没锁……不好意思。” “应是方才起夜,忘了锁门。” 虞沛点头:“嗯,那我先回去了。” 晏和也没留人的意思。 虞沛转身,余光忽瞥见晏和书桌旁的小竹篓。 竹篓里扔了个灰白色的布包,正是前天闻守庭给出去的那个。 她顿住,折身问道:“你还好吧,有没有遇着什么麻烦?我见你……好像不大开心。” 晏和概没想到她还会再问,怔了下,才语气平淡道:“并未,我只是在看话本。” 虞沛愣愣道:“看……话本?” 话本? 所以她方才是在抱着话本哭? 这更让人不敢相信好吧! “嗯。”晏和擦去颊上泪痕,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漠,“若不信,可以自己来看。” 虞沛便在门里门外犹豫了好一阵。 最终,她试探着往里挪了步。 兴许晏和口中的话本,是对什么繁复古籍的代称呢? 但事实证明,她看的就是地摊话本子。 话本子的内容没惊着她,晏和倒是叫她错愕到说不出话。 这两天无论课上课下,晏和都在抱着这本书看。 虞沛原还以为她是在读什么诀书,合着是在看小说! 还是光明正大、无所顾忌地看。 身旁,晏和轻叹一气:“这本着实叫人伤神,一回便能写完的故事,翻来覆去写了百章回仍未扯清,实在不及上本好看。” 虞沛还是头回听见她说这么多话。 她哽了半天,才哽出一句:“那……换一本?” “亦有此打算。”晏和倾身,从床下拖出一个精致的小箱箧——正是刚来小院时她提的那个。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