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随便怎么揉搓也不哭闹,叹口气还能接着睡。 相比于父亲沈聿,怀安对母亲的了解则更多些。 在后世作为现代人有限的认知里,近古时代的女子大多囿于闺阁,要想过的好,无非两种途径:一是生下来就投个好人家做掌上明珠;二是嫁个知情识趣、家境殷实的好郎君做太太。 可许听澜无疑打破了这种认知。 她出身富商之家,虽也饱读诗书,与簪缨世家的闺秀到底不大相同。婚后心思多用在打理家中的铺面、田产、庄园上,她经商的本事一流,甫一接手管家的重任,就将家业祖产经营的蒸蒸日上。过门没几年,祖宅翻新了两次,扩大了一倍,在京城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也置下了一些产业,家中吃穿用度、奴婢人口,一年更胜一年。 这一点怀安感知的不是特别明显,沈怀铭或许更有体会。 而那些令人头大的婆媳后宅之事,许听澜多是丢给丈夫一个眼神,让沈聿替她去冲锋陷阵。 怀安坚信,娘亲这样的女子,即便生在普通人家,即便不依靠丈夫,也定有一番作为。 这样想来,爹娘还是不错的,有着强大的基因,又恩爱和睦,只是看上去有点严厉罢了。 “醒了就起来,别装睡。” 一个低沉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将怀安的思绪拉回现实。 他先睁开一只眼睛,又睁开另一只,窸窸窣窣的爬起来,盘腿坐在床边,操着那奶声奶气的小嗓音喊了声:“爹。” 伸手不打笑脸人。 沈聿的脸色果然缓和多了。 这时他才细细端详起眼前的老爹,这可是探花郎啊!果真是面如冠玉,目似朗星,虽穿着一身素麻斩衰,依然掩盖不住一身卓绝的气度和风采。 年至而立,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 难怪人家都说,探花在同科进士中不一定是学识最好的,却一定是最帅的…… 再四下看看,娘亲想必回房休息去了,老爹在西屋守着他看书。 父子俩对坐着大眼瞪小眼。 他们还不太熟,大概有一年多没见面了。京城与安江县相距甚远,短暂的相聚或许会热络几天,一旦分开,很快就又生疏了。 “你脖子上的金锁片呢?”沈聿突然发问。 沈怀安低头看看空荡荡的胸口,哪有什么金锁片?可印象中确实有那么一件,沉甸甸的如意长命锁,不知什么时候弄丢了。 他心头一紧,怯生生的说:“不知道……丢在什么地方了。” 小孩丢东西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瞧着儿子小心翼翼的模样,沈聿这才有了点笑意,从旁拿了盘点心搁在榻桌上:“饿了吧?” 盘子里面是金黄色的椒盐酥饼,饼里有肉末,飘出来的鲜香味那让多日不见荤腥的怀安垂涎三尺。 “爹先吃。”怀安非常懂事。 “爹尚在热孝,不能食荤。”沈聿道:“你自己吃吧。” “可是……我也不能吃啊。”沈怀安道。 “你还小,不知者不为罪。”沈聿轻描淡写的说。 …… 沈怀安头次见有人睁眼说瞎话说的这么一本正经,可话说到这份上,他也没有推辞的必要了,拿起一块送入口中,外酥里脆,咸香盈口,四肢百脉都舒坦了。 瞧着他好吃的眉眼弯弯的模样,沈聿伸手,抹去他嘴角的点心渣:“还真是你娘的儿子,一样喜欢咸甜口。”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