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尚主动和缓语气,循循善诱,仔细与女儿陈明其中缘由。却没想到司马元蘅越听是越委屈,终于忍不住,跺了跺脚,嚎啕大哭起来。 “我才不要嫁!我要嫁也是要嫁自己心仪之人,不需要你来给我做主!” 说完,将门一推,头也不回地便奔出飞舟。 司马尚面沉如水,皱眉凝视女儿离去的身影,心中隐约觉察出些许蹊跷。 此次宗门大比,他确实存了点儿替女儿招婿的意思。 这些年来仙门内斗愈发剧烈。 奉天宗宗主,替仙门做事,深受仙人依赖信重,这些话说出去好听,但也只有司马尚心里清楚,凡人与仙门之间差距犹如山海,他爬到如今的地位,也不过是一条狗,一把刀,一颗好用的棋子。 若是哪天仙门之争蔓延下界,他被牵涉其中,有个好歹,又有谁能护得了蘅儿? 只怪他从前将蘅儿宠得太过无法无天,与人四处交恶,如今悔之晚矣。 恰逢此次宗门大比,青年才俊汇聚一堂,他有意将蘅儿许配给此次大比魁首,这也是各派参比弟子心中暗明的,只是为怕蘅儿人任性,他并未多加声张,叫人瞒她下来。 三大宗门来往频繁,这一辈精英弟子,司马尚多多少少都有些了解。有实力角逐魁首的那几人他从小看着长大,俱都是各宗门真人嫡传,攻行秉性家世人脉无可挑剔,不怕蘅儿遇人不淑。他也好活络关系,为蘅儿打算。 只是她怎么就不懂他这一番苦心孤诣? 司马尚心中愈想愈觉异常,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蘅儿性格。她无缘无故指示陆永年针对那名女散修必定事出有因。 想到这里,司马尚发出一道灵机招来门下信重弟子。 很快,便有其亲传弟子赶来,恭恭敬敬,俯身为礼道:“师尊相召,可是有何要事叫徒儿去办?” 司马尚端坐主位,气势沉稳森严,沉吟半秒,方道:“我这里确有两桩事交由你去办。今日与陆永年比斗的那名女修,你且去探听探听她的来历。” “还有那陆永年。”说到此处,司马尚略顿了顿,淡道:“暗箭伤人,又教坏蘅儿,实愧为我奉天宗弟子,找个机会处理干净。” 那弟子也不吃惊,神色自若地道了声是,便又自觉退了下去。 遁光一路破开云气,狂风如刀刮一般拍打在脸上,司马元蘅却恍若未觉,遁速不减,将遁光驱动得更快。 她大脑发热,浑身热血上涌,只觉被这世间所有人所孤立遗弃,白济安与夏连翘视她如蛇蝎,这世上最爱她的娘亲早已撒手人寰,如今竟连爹爹也对自己失望之极,厌弃了她,要将她赶出奉天宗。 越想,司马元蘅便越觉凄楚,眼泪滚滚而落,凄惶难言之下,心中倏忽升腾起一股自暴自弃之感。 他们都厌弃她没关系,她自己为自己打算!她司马家的大小姐,凡是她想要的就没有她不得到的! 狠一狠心,她一抹眼泪,调转方向一路往杏林峰而去。 奉天群峰,杏林峰主修岐黄术,平日里门内弟子若有个伤病都会来杏林峰求医问诊。 远远望去杏林峰内瑞霭浮动,宝光灿烂,灵芝灵草漫山遍野,仙气缥缈,药香云浮。 适逢宗门大比,受伤的诸派弟子数不胜数,也不乏断手断脚之辈,杏林峰内人来人往,端的是好一番热闹的光景。 峰谷之中,自也分了坐诊、抓药与养病之所。杏林峰东南角的一处别院内,夏连翘与白济安、凌守夷三人正守在李琅嬛身边照顾。 夏连翘紧抿唇角,心疼地看着床上昏睡未醒的少女。 李琅嬛面色苍白,双眸紧闭,眼睫在眼皮搭下一道淡色的阴影,看起来仅仅就像是睡着了。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