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春日选君宴将至。 这一日定在三月初十,地点定在京郊的绘春园,绘春园明幅员辽阔,包含了各式亭台楼阁和四季花卉,是谢思寸母家明国公府的私产。 由于宫中无中宫娘娘长六宫事宜,便由礼部会同谢思寸的姑婆明安大人一同筹划宴会事宜,紧锣密鼓的为春日宴做足准备。 从前朝,每一年都会举办春日宴,春天代表着生机,每年春日宴,都是世家大族年轻男女相看的时候,以往谢思寸年岁尚小,只是去凑个热闹,今年却是成了主角。 太女相看,成了京城头等的大事儿,不少小公子都动了心思,谢思寸不想随之起舞,可是各司在西配殿里头出入无数回,明安大人也携着女眷来访了数次。 当天的所有细节,都被慎重看待,小至那一日身上一幅用的绣线,大到那一日穿着的衮服绣样,织造局女官都领人再三确认 这些日子,造访西配殿之人川流不息,各家的夫人、小姐都借故来拜访,就连谢思寸的舅母,都带着朱家的小姑娘来了一趟。 朱家虽然式微,可却是谢思寸外祖母的母家,对于正君之位,朱家人也从未放弃。 墨守虽然对此未置一词,可是谢思寸身为他的枕边人,自是知道他的心情变化。谢思寸的心里有所不忍,可是却也无法在此刻给予墨守安抚。 两个人的心理,都放了一个槛,各自跨不过。 墨守总觉得,自己害得谢思寸大病一场,不应该获得宽恕,可他又贪恋着陪伴她的日子,无法离开她。再说了,以他的身份,若非谢思寸赶他走,他能离得了谢思寸吗? 谢思寸则始终惦记着谢蕴的话,如果真的喜欢墨守,就该保持距离,否则墨守将不保。她想要疏远他,却每每忍不住靠近墨守,这令她陷入了难以言喻的低潮之中。 不管是心绪还是精神,都处于低落的情境。 她想过要兼顾墨守和朝堂,不过现实也已经摊在眼前,她病倒以后,众人虽不曾对储君人选提出异议,惹得谢蕴不快,可是那一封封劝太女早日立正君的奏章却是层出不穷,甚至有人直接点名太女心性不定,应该肃整后院。 谢思寸后院如此之干净,又有何需要肃整的?就像谢蕴所警告的那般,墨守成了重臣攻讦的对象,幸而谢蕴在朝堂上积威甚深,一下子便压住了这些声音。 那些不断试探皇帝和太女底线的臣子,无一幸免的被发派了大量的差事,忙碌的再没心思对太女的后院指手画脚。 最终,为她解决问题的,还是谢蕴。 如果只有她一个人,根本无法弹压这些声音。她仿佛看见了一座怎么都越不过去的大山。谢蕴手上大量的政务,就算只是从谢蕴指缝流出来的量她都无法独力支撑,前朝的余孽,又在北方闹腾了起来,甚至有通敌,与突厥联手的可能性,她身为太女,如今并非耽溺于情爱之时。 可…… 在墨守安安静静的为她篦头的时候,她却是只想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