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行李吗?还是她旅游不离身,当作纪念一路经历的旅游手帐? 接下去的事情过得很快,出院办理,回国安排,与旅游团沟通意外赔偿与保险赔付事宜,都是家人在办理。 梁又绿觉得自己自从进了一脑子水后,经手的每一件不陌生的事情,都跟几百年没做过一样,连怎么坐飞机都忘得差不多。 难道是泡水太久,脑子缺氧变痴呆了? 上了飞机,直到飞机起飞了,坐在她旁边的母亲,才略微松开紧握着她的手。 她担忧地说:“没事的,我们回去再去检查一下,别担心。” 梁又绿立刻露出一个笑容,这个笑还是私底下揉着脸练习了一阵子才变自然。 她睡醒后才发现自己不止世界变陌生了,连脸都僵了,做什么表情都不太好使,幸好练习一阵子发现是能恢复的。 下了飞机,等候拿行李的时候,突然有人叫她。 梁又绿回头,发现是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先生,他有些担心问:“没事吧,小姑娘。” 梁又绿这几天听这句话都听惯了,回复不用过脑自然而然就出来,“身体已经好了不少,谢谢关心。” 说完,才一阵恍惚,这是谁来着?模糊的过往经历如涂上厚重的泥层,回忆成为一个困难的任务。 她还在费力拨拉那堆跟破铜烂铁差不多的记忆时,对方已经拿出一本书,说了句: “这是在渡轮上,我说要送给你的书,对没有基础的读者比较友好。要是你出去看海的时候我阻止一下,你也不会落水。” 老先生有些愧疚地叹息了一下,将书递给她。 梁又绿终于想起来,一个名字就脱口而出:“特里纳克里亚。” 明明是拗口而难记的一个名字,却比她自己的名字还来得有熟悉感,说完她才愣住,不太理解这份理所当然的熟稔是从哪里来的。 老先生,也就是同团的古希腊史老教授欣慰笑了下,“拉着你一路听我的唠唠叨叨,没想到你竟然还记得住我啰嗦的东西。” 毕竟不是谁都对希腊史有兴趣,还是在旅行过程中枯燥无味的过渡聊天,更不期待同行人能记得多少自己说过的话。 梁又绿也疑惑自己别的不记得,怎么就光记得这些,而且不止特里纳克里亚,更多细碎的关于地中海的知识浮现出来。 阿卡德语、细颈香水瓶、墓葬礼仪与陪葬品名单…… 梁又绿不太理解这么多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东西是从哪里出现的。 难道是跟老先生同行的时候,听他讲过? 她没有发现自己想到这些东西的时候,翠绿的石榴叶子,若隐若现出现在她的发丝里。 在飞机场逗留的时候很短,她很快就跟随父母回去,带着老教授给她的《世界文明史-希腊的生活》,书里还夹着对方的联系电话。 回国后,生活又开始变得忙碌起来,先是去医院折腾来回折腾检查了几趟,也没有检查出什么,最后定性也只是惊吓过度造成的心理障碍。 随着回家的日子久了,她的各种怪异的症状在家人的关心下,一日一日好转起来。 陌生感也在不断减少,出门也不会因为看到汽车而盯着看不放,一脸不习惯的样子。 知道的她是落水后遗症,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穿越远古时代几千年,刚刚才回家。 身体状态恢复,又能吃能蹦能折腾自家的狗后,她终于在老父老母欣慰的眼神中,健健康康地制作简历,为自己的人生开启新的旅程,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好好赚钱养自己。 要说这趟旅程落下最大的一个后遗症,就是看到希腊史头就痛,物理上的痛。 她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