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语道,高擎灯台灯下黑。 摆在最显眼处的供桌,不失为一个藏东西的好地方。 她双手合十,嘴里喃喃道:“求佛祖原谅小辈的不敬,小辈只想找到账簿,洗我江家冤屈,若有冒犯佛祖之地,求佛祖饶恕,来日小辈定会多多给佛祖烧香进供。” “账簿?是几本书书么?” 她祈祷的话音刚落,供桌后悠悠传来一道稚拙的声音。 她瞬间握紧袖口的暗刀,冲供桌底下喝道:“何人在此装神弄鬼?” 供桌后藏着的人被她吓到,连滚带爬从后边出来,颤抖着声音:“呜呜呜!不、不要抓裕儿,裕儿不敢了!” 看清那人时,江晚渔才将手中的暗刀收起。 孩童模样,面色多有惊恐,身上套着破烂的麻布,不像是对她有威胁之人。 “吃糖么?”她的小荷包里还有两颗桂花糖。 是她连续喝药的时候,祁屹给她买的,就剩最后这三颗,今日怕是要全给出去了。 孩童用脏兮兮的手抹了抹身上的麻布,小心翼翼地去接她手中的桂花糖。 “好吃么?” “好、好吃!” 孩童咧开嘴朝她笑,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 她看他那双期待的小眼神,又将最后一颗桂花糖递给他,“你刚刚说,账簿是几本书?你见过么?” 那孩子点了几下脑袋,想牵起她的手,又担心自己太脏,还是收了回去。 “哥、哥哥,那几本书书在大佛下面的孔孔压着,那些人每隔三日就会过来看一眼喔!” 听到这话,她忙上前,寻找这孩童所说的孔。 她敲了敲大佛的身子,声音听起来像是空心,顺着佛底转一圈,果真找到了一个被木塞堵着的孔! 孔jsg不大不小,约是男子拳头一般大。 她握紧暗刀,用力将木塞撬了出来。 伸出进洞口,她果不其然摸到了几本书册。 担心书册抽出洞口的时候会破损,她小手在里边先将书册卷了起来,再慢慢抽出洞口。 一本接一本,一共是十本账簿。 上边均有龙记的印章,恰巧就是去年仲秋的账簿。 简单翻了几页,其中阴暗如她所想一般,仲秋时,龙记曾向凌伊阳出售了一批石墨,只不过买入者并非是凌伊阳落款,而是曹月娥。 曹月娥何许人也? 自然是凌伊阳的正妻! 不敢用自己的名字落款,却借用了自己夫人的名字,这个凌伊阳心思缜密,想必加害她爹爹的心,早已暗藏。 有了这些账簿,她为江家清洗冤屈,是早晚的事。 除此之外,她还有意外收获。 大佛里,藏着十本账簿,还藏着另外一本足以要了凌伊阳性命的利器—— 卖官记录簿。 这本记录薄里,清楚地记载现任朝廷命官动辄几千几万两白银,贿赂凌伊阳买下一个又一个官职。 收据钱款,每一项都写得很清楚,上边还有凌伊阳以及买官人的人手印,自然也少不了吏部尚书的印章。 只要将这本记录薄上交皇帝,无需她多言,凌伊阳必定会落得个满门抄斩。 可这本记录薄里,涉及的朝廷命官太多,不仅仅是凌伊阳一人,就连吏部尚书、大大小小的官吏,都与此事有关联。 难怪凌伊阳会将账簿藏在如此偏僻之地! 明面上无人监守此地,暗地里却每三日来查检一次,还动用了这些多暗卫在附近候着。 只要白毛鹦鹉一叫,暗卫必出击,任凭谁也无法进入侧堂这块‘禁地’。 今日她能进,实属意外之举。 眼下,把这些账簿运走是最为重要之事。 可账簿厚厚一叠,想要掩人耳目带走,不是一件易事,白毛鹦鹉也啄完了桂花糖,重新回到木枝上,她这一出去,势必会惊扰到它。 再者,她不想让凌伊阳知道,账簿被人偷走的事情。 若是凌伊阳知道,他定会提前想好对策,等到她找到时机一举揭发凌伊阳之时,他恐怕已经不惧怕丢失的账簿了。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