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捏了捏她的脸,“不是爷爷不说哦,是不能说,好了好了,爷爷今日还要打坐,你们俩且回去罢,明日找培然那小子过来,再给你好好看看!” 两人与秦老告别,并肩离去。 这还是她和祁屹重逢后,第一次并肩走。 以往她都只能跟随在他身后,卑躬屈膝。 余光偶尔瞥到身边的男人,她心中不由感叹,他真的生得越发高大了。 站在他旁边,除了压迫感,更多的还是一种踏实的感觉。 他的肩很宽,胸口很坚实,手臂精壮有力,是个顶天立地的儿郎。 他虽凶戾,但对待身边之人时,仍会刻意放柔,连她这个地位极低的婢子,都能感受到。 她从小就给五公主晗月做伴读,晗月是一个极其温柔的女子,就连眉眼都柔婉似水。 可惜母妃不受宠,身边有没有亲兄弟,自幼活得小心翼翼。 现在晗月要与祁屹成亲,他一定能成为晗月的依靠。 为晗月支起一片天地。 难怪呵,前些日子他一直想要赶她走,还答应给她银子,帮她脱籍。 原是怕她继续在将军府,惹五公主不快。 她真是太不识趣了。 可是为何…… 她心里酸酸胀胀,好似要裂开一般。 她早已提醒过自己无数次,除了报恩,不要再对祁屹抱有一丝别的想法。 在此之前,她做得很好,每日除了想着如何更自然地讨好他,就是复仇。 直到听到宫人传下圣旨,听到他和晗月要成亲的消息,她脑袋一片空白。 她应该祝福他们的,而不是像此刻一样,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你方才在榆树后都听到了什么?”两人沉默着走了许久,祁屹先开口道。 她深吸了两口气,才勾了勾丹唇,“奴婢刚到榆树后边,本想闹一闹大人,无奈大人一下子就发现了奴婢……好没意思!” 或许是她演得太真,祁屹竟没发觉她在说谎。 “你乖些,等我办完一件重要的事,再陪你去城郊看你爹。”他揉了揉她的脑袋,轻轻缓缓,声线低沉又温和。 所谓重要的事,想必就是三日后的婚事罢。 他曾说过,他的夫人,一定要是冰清玉洁、温淑贤德之女子。 晗月恰恰全都符合。 他此刻,定是在为临来的大喜之日而欢喜着。 而她,却卑鄙地偷看了他几眼。 心酸得紧,胀得紧,像是含了一颗未熟的青梅,泛起酸涩的滋味。 她极力吞下那颗青梅,强迫自己盈满笑意,“奴婢等着大人,大人也莫要太过操劳,好好用膳才是。” “嗯,听你的。” 她不可能等得到,她心里再清楚不过。 过去他没有正室夫人,能肆无忌惮地命令她服侍。 可他即将要多了一个夫人,还是皇室的公主,她这个卑贱的奴婢,如何还能进得了他的身? 什么恃宠而骄、独得恩宠,都不会再有。 只求将军府还能容下她,毕竟她大仇未报,仍需要一处小地偷生。 …… “松拓,将皇家猎场的布局图拿过来,再过十日便是春蒐,我不日后便到龙翼卫任职,此次春蒐正是龙翼卫负责巡守。” 祁屹将她送回玉笙居后,径直回了书房。 松拓略有不解,“大人确定是要布局图,而不是迎亲当日的流程册?” “让你拿就拿,少废话!”他一听到迎亲就烦,偏偏松拓还脑子不灵醒地提起。 “是、是!”松拓哪敢怠慢,找到布局图忙双手呈上。 他方才跟在祁屹身后,听到祁屹说要办一件重要的事,暗暗以为是大婚之事。 没曾想竟是公事! 他家大人还真是……不解风情! 可惜了五公主那样温婉的女子,嫁给他家大人这块硬木头,怕是以后的夫妻感情难以升温了。 他知道大人似乎对江姑娘有情意,江姑娘也是个极好的女子,无奈啊,二人身份实在悬殊。 此生注定不能是对方的良配,除非江姑娘脱去贱籍,亦或是大人愿意放弃一身的荣华,两人地位相当,才有厮守的可能。 可这二者出现的几率,不亚于碾砣生芽,狗生角,木伴哥生娃娃——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