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眠。 江晚渔很确信,祁屹在这五年里,不仅通武还学了文。 他随手刻出的字,笔锋也能这般凌厉,这是很多人都比不上的。 “以后我爹的墓便是这里,你回去莫要将此地与崔氏母女告知,我想让他清静些。” “是。” 江晚渔将香炉摆在石碑前,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她思量再三,柔声开口:“大人,奴婢有一事相求。” “说。” “奴婢能否也将爹爹和江家死去之人的墓碑立于庙中,就立在侧桌,绝对不会打扰了大老爷的清静。” 爹爹和江家男丁皆是被绞首而死,按千旭律法,抄家之人尸首不可下葬,需挂于行刑处曝晒三日,待血滴干后抛尸于乱葬岗。 乱葬岗上野兽多,尸首丢进不到一个时辰,骨肉也分了家。 他们死得这般惨,她只想给游荡于荒野的亡魂们安个家。 只要这世上还有人记挂他们,他们就不会成为野鬼孤魂。 祁屹深深看了她一眼,她脸上昨日被崔氏打伤的地方,今日已经开始结痂了。 “我没必要帮你。” 冰冷的话语瞬间浇灭了江晚渔的希望。 就在她死心之际,祁屹却说了个‘但是’。 “我爹一向心善,今日若他在场,想必会毫不犹豫答应你,我不愿做不孝之事,你自己找块宽石刻上,将石碑一道放上供桌。” 她这是托了祁屹爹爹的福。 江晚渔吸了吸鼻子,恭恭敬敬朝供桌上的石碑,磕了三下响头。 起身后,祁屹将短刀丢给她,“自己会刻吗?” “回大人,奴婢会刻。” 大话说早了,她拿起短刀,却不知在何处使力。 就连抓刀的姿势都像在抓汤勺。 划拉好几下,连一个字都没刻好。 “真笨。”不耐烦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下一瞬,那道声音的主人以环抱的姿势坐在她身后。 祁屹大手包裹住她的双手,强势将她拉入怀中。 硬朗的胸膛贴上她的后背,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他胸膛的炙热。 许是他的气息太富侵略性,她的身子不由得瑟缩一下。 “大、大人?”她心里的小鼓打得响,却不敢挣扎。 祁屹捏了捏她的手心,教她如何抓刀,“我教你,要刻什么字?” “这块刻慈父江开霁墓,这块刻祭江家亡魂。” “嗯。” 他的头侧在她右肩上,说话时,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右耳边,又是撩起层层颤栗。 祁屹无意间瞥了一眼她的耳侧,肉眼可见的窜红。 他起了坏心思,故意凑近她耳边多说了几句,语速还出奇地慢。 “看清楚了?刻字要这里用力,掌心要稳,确定好位置……” 江晚渔哪里还听得到什么刻字要领,耳边都是他低沉滚烫的声音,每每喷洒在她耳垂边,都会有股奇怪的酥麻感,扰得她心底都发酥起来。 “你在想什么?”祁屹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在她耳旁问道。 “啊?奴、奴婢没在想什么!” “已经刻完了还不动,还是说你还想坐在我怀里?这是你新想出来勾引人的法子?” 江晚渔看着一旁早已刻好的石碑,脸红透了。 她立马从祁屹怀中站起,抱着那块宽石,小跑进了庙堂中。 祁屹坐在原地,捻了捻手指,伸到鼻尖嗅了下。 她的手也好香。 只是,闻起来并非像是他给她买的那盒茉莉沉香,而是别的香味。 江晚渔放好石碑,拜了三拜,走出庙堂时,发现祁屹正直直盯着她看。 灼灼的目光一点也不掩饰。 江晚渔局促地摸了摸头发。 “大人,奴婢好了。”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