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的瞬间,薄肆野瞳孔猛地睁大,浑身血液倒流般,从上而下把他钉在原地。 这短短的一秒钟,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紧张、后怕、慌张,像声势浩大的浪潮拍向他。 所幸薄肆野和沈清距离不远,两个呼吸的瞬间就冲到跟前,踹开想把匕首拔出来的沈清。 “宁宁……宁宁!” 薄肆野依旧棱角冷峻,却已失去了浑身傲气,像抱着下一秒就要破碎的泡沫一般,小心抱着沈宁。 他后悔,悔恨自己过于自信,把玩在手里的结局,顷刻间化作刀子扎穿他的掌心。 他后怕,怕挚爱的伴侣从此离开他,心脏瞬间空了。 被捅的一瞬间,沈宁几乎失去知觉,惊颤又不可置信地垂下眼睫,看到已经进入身体大半的匕首,他还是不敢接受事实。 沈宁微微仰了仰头,全身的力气也在一瞬间轰然消失,连撑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 等反应过来时,疼痛也在一呼一吸的时间里奔走全身,四肢百骸再到每一滴血液,每一个神经线,都像被巨大的石轮缓慢碾压。 每一次喘息耗尽的力气,都需要好一段时间恢复。 脑子混沌了好几秒,沈宁才认清现实,无可奈何接受了现实。 他慢慢控制呼吸,耷拉着眼皮,平复眼中的汹涌挣扎和绝望。 就这样了吗? 在这里……要结束他坎坷的一生了吗。 在这时,一滴温热的泪啪嗒掉在了脸上。 是薄肆野哭了。 认识到这一点,沈宁费力撑起眼皮看了薄肆野一眼。 他想说些什么,但没力气了,连呼吸都痛。 “哼……别哭,不、不疼。” 是啊,他想说不疼,想说别为我担心。 受伤的这三十秒里,他想了很多,弯弯绕绕占满了脑子。 这些弯弯绕绕最后都通向一句话:如果我死了,请别为我担心。 放下我,别让我成为你们的负担。 是为薄肆野,也是为季郁初和季绾。 沈宁想抬手为薄肆野擦拭眼泪,但他实在太累了,提不起一点力气,手抬在半空中就无力垂下。 薄肆野握住他的手放在脸侧,掌心圈住那苍白渐凉的手,嗓音嘶哑,“别怕宁宁,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季郁初拨打了急救电话,急地眼眶通红,想小心触摸沈宁,又害怕沈宁疼。 来这里之前,他们联系了警察和急救,但由于山路弯绕难走,车停在2公里外,赶过来还得几分钟。 季绾制住不死心,还想背后对薄肆野下手的沈清,低声在他耳边威胁,面无表情卸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