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怎么了。” 便听小娘子问道:“床软吗。” “挺好的。”想告诉她,不仅软,还很香。 小娘子没再问,片刻过去,再次到了梦境边缘,耳边突然又传出了一阵动静,“咚咚~”的声响。 小娘子翻身的动静真大。 忍了一会儿,没出声,好不容易安静下来,谁知又开始了。 几番之后,瞌睡被他搅得越来越远,头脑昏胀一片,忍无可忍,出声问外面的小娘子:“你不睡?” 谁知小娘子一听,嗓音带着惊喜和诧异:“郎君也没睡着?” 什么叫也,她这般翻来覆去,他能睡得着吗。 “你睡觉一直这样?”可惜没有成亲前同屋相互考验的规矩,不然凭她这毛病,谁还敢娶她。 “郎君误会了,我一般不这样。”小娘子反驳道:“是这榻太硬,我睡不着。” “嬷嬷不是给你垫了两床褥子?”他都看到了,并非硬到能睡不着的地步。 “郎君不知道,我小时候腰受过伤,睡不了硬榻,一睡全身都疼。”又道:“郎君是不是觉得床很软?我在底下加了两床山棕垫,上面再铺了两层棉花褥子,被褥和圆枕,今日才让祥云拿出去晒过……”不说了,越说越糟心,翻了个身,同里面的人道:“郎君睡吧,我不打搅你了。” 可腰底下依旧硬邦邦一片,四肢怎么摆放都不如意,翻一下,再翻一下,再抬头突然见到跟前立了人影,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温殊色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满脸自责,看着跟前的黑影,小声道:“我又吵到郎君了吗,我保证,再也不翻了。” 她那保证半点可信度都没。 “床上去睡。”黑灯瞎火的分辨不清郎君的神色,但听得出来,声音有些咬牙切齿。 小娘子犹犹豫豫:“说好的给郎君睡,这怎么好意思呢。” 她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额间又是一阵跳动,但事情都做了,话也要说得漂亮,“小娘子不是腰痛吗,若是有个好歹,将来不也得托我照看。” 说得也对。 小娘子赞同,一副体贴他的模样:“郎君已经够辛苦了,我万不能给郎君增添负担,这就到床上去睡。” 匆匆从榻上爬起来,毫无留念地走去了屏风后,一溜烟地钻进被褥里,腰底下终于不硌了,舒坦地伸了下四肢,再翻了个身,紧紧抱住失而复得的云锦被,嗅着上面的阳光味,心满意足地合上眼,再也没有翻动过。 悲喜换了个位。 睡不着的人换成了谢劭。 尤其是躺过了大软床,体会到何为舒坦后,再来睡这张简陋的罗汉塌,便如同大院子搬进了茅草房,落差太大。 倒也没像小娘子那般频频翻身,只睁着眼睛觉得不可思议,不太明白,自己今日是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二十两俸禄,一分不剩,就换来了这么一张罗汉床,还不如他的西厢房呢。 — 第二日闵章见人从里屋出来,本以为会见到一位意气风发的主子,结果却见其精神萎靡,眼底还有一块乌青。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这方正揣测,便听主子吩咐道:“待会儿把西厢房的床搬过来。” 那张罗汉塌不仅窄还短,一个晚上他都没伸直过腿。 闵章没闹明白,后来搬床进去才知道,主子这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渐渐地又才发觉,似乎并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起码主子终于住进了东屋,能同三奶奶朝夕相处了。 从分房到分床,已经跨出了好一大步。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