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时代周南荀常来看望父母,工作后那案子依旧毫无线索,他无颜面对父母,来上坟的次数也愈发少了。 张凤霞是过去照顾周南荀的那些亲朋好友里唯一个,人在风絮县,且还活着的,张凤霞一走,他就彻彻底底孤身一人,想到这些不免失落。 “爸妈,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张阿姨走。”周南荀对着冷冰冰的坟说,“你们放心,不管一年还是两年,只要能延长生命,我都要去试,会让张阿姨去医院,也会找到那个人,给你们交代。” 山间气温比县城低,树尖还有未融化的雪,草树枯黄,天色阴沉,耳畔的风,像故人的哭嚎,凄凄切切,连那鸟鸣也是悲凉的。 周南荀靠着父母的坟坐了半小时,竟未觉得冷。 他看了眼时间,坐转跪,对父母磕三个头,随后离开。 发动引擎前,他给张凤霞打电话,讲妥条件,开车往家走。 ** 所剩时间不到24小时,徐澄做了多手准备,从张凤霞家回来,又联系初来风絮县那天,大巴车上认识的女孩。 李思言也是南川人,来风县絮见网恋男友。 两人在异乡的客车上一见如故,畅聊一路,徐澄担心李思言网恋被骗,主动要到联系方式,约好要经常聊天。 分别后徐澄经常收到李思言的消息,还约着一起出去玩,见李思言安全,徐澄悬着的心放下,给李思言发消息问:【你男朋友身边有没有着急结婚的朋友?】 李思言:【有,想结婚介绍给你认识】 徐澄:【是假结婚,我会给名誉补偿费】 李思言回:【我男朋友哥哥可以,不过之前离过一次婚】 离过婚没问题,只要不是那种年纪大长相差的叔叔就好。 如此一来,姑姥那边找不到人,还有李思言男朋友这边,做好两手准备,徐澄才松口气,给李思言回消息聊详情。 李思言:【我男朋友哥哥绝不是那种秃头大叔,要不出来见见?正好我也想你】 如果那边合适,就不用麻烦姑姥,徐澄一口答应。 李思言发来条地里位置,【1点饭馆见】 相亲算徐澄当前最重要的事,不能吓到结婚对象,让李思言丢脸,她锁了手机去浴室洗头发,瞧见墙上的花洒心痒痒,三天没洗澡,浑身不舒服,可上次被冻感冒的经历又提醒她不能作死。 左思右想,决定浴池就浴池,被人看比脏着强。 徐澄收拾好洗漱用品,往外走,到门边低头换鞋,忽地,一股皂香袭进鼻腔,她抬头,又被高大的身影笼罩。 周南荀站在门口,头发半干,皮肤湿润,侧颈的月牙疤微微凸起,还沾着没擦干的水汽,瞳仁像浸过水的黑琉璃。 “干什么去?”周南荀关上门进来。 徐澄:“哪里有浴池?我要去洗澡。” 周南荀手臂向外推,关上的门再次打开,“我带你去。” 徐澄哪都找不到,没跟他客气,随周南荀下楼。 到浴池门外,徐澄扭捏着不愿往里走。 上小学后她开始独立洗澡,刘姨反复强调洗澡不可以给人看,潜意识养成洗澡要绝对隐私的观点,想到要和那么多人一起洗就别扭,慢腾腾不愿往里近。 周南荀也不急,抽烟跟在她身边,见她扭捏的模样发笑,“都是女人怕什么?” 徐澄也知道全是女性,但没经历过,就是觉得别扭,“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周南荀哼笑一声,没再说。 进到浴池里面,周南荀和老板说:“要间单间。” 老板看看他,又看看徐澄,意味深长地笑了,“刚洗完,又来陪女朋友洗?” 周南荀:“她一个人洗。” 老板:“一个人怎么搓背?你进去帮帮忙,哥给你找间隔音好的屋子。” 周南荀:“......” 徐澄没来过浴池,也没懂老板的意思,领到房间钥匙,往里走时问周南荀,“洗澡还需要隔音?不会是那种木板间吧?” 周南荀神色凝重,看她郑重地点头,“就是那种木板间,男女浴室间只隔着木板,有些变态,会在木板上钻洞,然后趴在洞口偷看,我们接到过好几起这种报案,你小心点。” 徐澄握紧手里的浴筐,心砰砰砰直跳,走路速度更慢,“老板为什么不在中间建一堵墙?” 周南荀闲散一笑,很不上心,“我们穷乡僻壤的哪有闲钱砌墙。” 他阔步走到门前,拧动开门锁,徐澄上前抓住他胳膊,“我不洗了。” “我可不想你再感冒。”周南荀打开房门,把徐澄推进去,叮嘱道:“反锁好房门,我在大厅等着,有事打电话。” “喂!”徐澄后半句话没说出来,浴室门已经关上,隔断了周南荀的身影,她硬着头皮往里走,一转身猛然怔住。 没有周南荀说的木板隔间,是个干净明朗的套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