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子弟更懂民间疾苦。 所以到了曲陵之后,他也是踏踏实实做事情。兵部里面的同僚总说他太过老实(实则说他愚蠢),他也能听出来他们话里面的意思,但并不恼恨。道不同不相为谋,他问心无愧就好了。本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到头了,结果安王竟然看见了他的努力! 安王爷实在是个好人啊。他美滋滋的做了个麦酥饭,正准备食用,便听见外面有人敲门。 时良弼叹口气,只能先放下麦酥饭去开门,“谁呀?” 等见了门口的人,他诧异道:“吴江兄,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拖儿带女的?” 吴江是他兵部的同僚,任兵部调度管事一职。 两人都是从七品小官,家世也相当,都是苦日子过出来的,平日里有些交情。 吴江比他大两岁,今年二十四岁,已经有妻有儿有女,时良弼还常常羡慕他。 但今日,他妻子不在,倒是把六岁的儿子和三岁的女儿送了来。他跪在地上,道:“良弻,我知道这满京都城里面也只有你是好心的,如今我家遭了大祸,儿女没有地方去,唯有你可以托付。将来只求你给他们一口饭吃,别把人卖了就行。” 他说完就要走,一双儿女哭起来,他又舍不得,转身抱住孩子,道:“你们一定要听时叔父的话。” 时良弼懵了,连忙抓住他的袖子:“我说吴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就算是家里出了什么不测也要告诉我呀,就这样把两个人给我,我哪里敢收。” 吴江就再次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良弼,我家昨日素娘让王家十三郎强行绑走了,我登门去要,他们却说她是自愿上门的,我不信,他们让我见了人,素娘一双眼睛哭得通红,跟我说她确实是自愿的,让我以后不要再惦记她。” 时良弼大吃一惊,“这,这——” 吴江:“这种话我怎么可能信,我与素娘从小一起于乡野间长大,她貌美有才,当年就有许多人求娶,若是想嫁给王公贵族,何必要等到现在。” “必定是王家的人逼她如此说的。” 他说到这里泪如雨下,“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想得到她是如何被逼的。” “无非是王十三郎用我和孩子来逼迫她就范。” 他哭道:“良弼,我想来想去,她这样太苦了,我得去救她出来,不然,我怕她寻短见。” 时良弼刚刚做官,性格使然,便听得怒火中烧,“天子脚下,还有王法吗?” 他看向袖子里面王家的请帖,觉得自己的袖子也沾染了脏气,便愤然撕掉,然后道:“你不能就这样去,你这样去,你和嫂夫人两人都会没命的。” 吴江却苦笑,“你以为我再找你之前没有找其他的人吗?我都找了,无论是衙门还是私底下,没有一个人理会我。” “他们都说素娘是受不了跟我吃苦所以才投向王家。” 时良弼急得团团转,然后一拍脑袋,“天子脚下,咱们直接去找陛下啊。” 吴江却摇头,“陛下如今身子刚好两天,怕是不会见我,何况你我这等小人物如何能见陛下?” 他叹息道:“还不如我自己搏一搏,没准能把人偷走了。” 这是下下策。时良弼一拍桌子,老旧的八仙桌摇摇晃晃起来,“我去找安王爷。” 吴江:“安王爷也在宫里,而且他自己也是——” 话还没说完,就听时良弼道:“今日安王爷宣召我了,他说我务实,踏实,让我再接再厉,往后好把更多的事情给我做。” 吴江瞬间激动起来,像是他们这种小官能有机会见安王这等人,受他重用,实在是祖宗冒青烟。 他心里面既升起了希望,又惶恐自M.mMCzX.cOm